到目前为止,我以及周围的人才终于有了个过年的样子。
李弘的病正在逐渐恢复之中,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状态很好,他已经从他二哥死亡的事件中走了出来,这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而且李弘的恢复也给他的家人带来了快乐,他们知道他们的这个小儿子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了,看样子活个七老八十是没什么问题。
看望李弘的人多了起来,病房中也经常传出欢声笑语。由于来的人比较多,我在病房的时间反而比较少了,尽量找没人的时候过来,陪李弘坐一会儿。
我爸开始每天被亲戚们请去喝酒。这是我们那里的习俗。正月初二开始,每家每户轮流宴请亲朋。席开两三桌,每桌十几道菜,大口喝白酒,常常有人被喝到倒下,由人架着送回家去。席上高谈阔论,划拳拼酒,这新年的宴席大概要闹到二月二才算吃完。
整个正月里,我一个人在家是经常性的。
图雅和蒋成成这期间经常成双成对来我家玩。自从有了之前的那一夜,两个人有什么事并不避讳我。经常是我还在床上坐着,两个人就一齐挤到床上来,亲亲我我。就连我善意的提醒他们也不当作一回事。
我说,注意影响!
图雅从蒋成成的怀里抬起头来,示意我闭嘴。而且只抬那么一下子又迅速回归本位,好象窝里焐着蛋的母鸡,生怕晾着了。
我气愤地抗议,但两个人依然我行我素。
我跟李弘抱怨,我说我的家搞得我都快没地方呆了。
李弘笑道,这是你管教不严,纵容犯罪。现在是自作自受。
我气得不理他。
李弘好脾气地过来拉我的手,哄道,算了,我开玩笑的。他们当你是朋友么!
我担忧道,他们这是要走到哪一步去呢?图雅太痴,怕她最后吃亏。不管怎样看不出蒋成成有丝毫想娶他的意思。
李弘摇头道,图雅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我点点头,图雅太现实,只想着眼下的快活。他们每天对对双双穿街而过,能瞒多久呢?他们怎么一点都不避讳呢?
李弘说叫我去问图雅,这样深奥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了。
也许是我太过于好奇,我还是终于忍不住去问图雅。
那天,他们约好了出来,但蒋成成有点事,要晚到一会儿。图雅一个人先到我家,捧出一大堆吃的散在床上。我说家里还有很多呢。问她什么时候上班?图雅说要过了正月十六,现在大家都在家吃席呢,单位也没上班,哪有客人。老板乐得晚开业几天省心。图雅说老板一家回黑龙江老家过年去了,怎么着也要过了正月十五回来。话说着,我就转移到正题上来了,问她最近都和蒋成成聊什么了?我说着话拿眼瞅着图雅,观察她的表情。
图雅低着头看都不看我,爱理不理道,没聊什么?仿佛很怕我窥视她的秘密一般。
我说背着我呀?故意把尾音拉的老长。
图雅不耐烦地扭了扭身子,道,不是。只是成成希望我从饭店出来。
我笑道,挺关心你的么!看不出哦,蒋成成还有这份心。
图雅也笑了,并表现的很骄傲,把胸脯挺了挺,幸福的光泽溢满了整个面孔,仿佛取得了了不起的成绩一般。
你怎么想?我问。
没怎么想,等饭店开了业领回去年的最后两个月工资再说。图雅道。
什么,老板还欠你工资呀!我惊讶道。
所有员工的都欠,他怕我们不回来上班。老板说是向我们借的。过年回来有大红包的。图雅似乎也很无奈道。
唉,真是。这样的地方还有什么意思。简直是剥你们的皮还要抽你们的筋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肯吐出来呢!我气愤道。我就差骂娘了。想想他们老板娘的样子就气愤,每天骗小女孩替她拉拢客人,最后还要敲诈一笔,真是个地道的巫婆。那你还不赶快出来!我加重了语气道。
出来做什么呀?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工作!图雅也显得很无奈。低着头,不停用手揉搓着衣服。
那蒋成成让你从饭店出来他有安排么?我替图雅着急道。
他说帮我开个小店。图雅小心翼翼道出这个秘密,好象怕它飞了似的。
好呀!我拍手赞成道。
图雅听我赞成,脸上又出现了红润的气色,羞答答道,不知要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开什么店呢?
我说,先别管了!第一步你先从饭店出来;第二步再去思考做什么吧!你难道还没答应蒋成成么?我追问道。
还没想好!图雅吞吞吐吐道。
我气的都快要过来拉她了!你还想什么呢?我不由提高了声音。我差点质问她是不是还留恋饭店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是不是还留恋一批又一批来自男人们的挑逗?我就差那么一点要丧失理智了。怒其不争!由于压抑着我强烈的情感,我的胸脯一鼓一鼓起伏着。
当初小海也劝你出来的!难道你忘记小海因为什么离开你的了吗?图雅,我告诉你,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不允许他的女人在饭店里混的。我想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宜的词“混”而不是其他更直接的语言。
图雅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我一时间愣怔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也跟着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