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冲入树林,一位少年正急舞着长剑,阳光洒在剑上反射出道道亮光,映射在周围,一下子整个树林似乎都亮了起来。
远处传来了沙沙的声响,踏着落叶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越来越近最后在少年面前停下,没有再动。
又舞了会嵩山剑法陈远终于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对这来人说道:“大伯,你真要去华山吗?”
“是啊,现在去才是最好的机会。”被叫大伯的人回答道,声音中透着一股疲惫。
陈远放下剑,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其实……只要再给我五年就可以了。”
“我信你!但是这个机会要是错过就再也不会来了。。。”那男子挥挥手打断道。
“其实,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来道别的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劝一次,大伯,哪里没有你和爹想得那么简单!”
“放心吧~华山现在就那几个人,我有信心可以让他信嵩!”二叔大手一挥,随即又黯然道:“若是你爹早点醒悟也不至于……”
“呵呵,我早就不怪他了。”陈远笑的有些无奈“毕竟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江湖……”
那个大伯见状连忙扯开话题:“哈哈~对了!你猜我这次用什么化名去的?”说完也不等陈远回答又得意的说道:“叫劳德诺,暗喻老子这次去定要得到承诺~哈哈哈哈,怎么样,有意思吧,现在开始就这样叫我好了。”
陈远心叹:“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道这个名字还有这样一个。。。。呃,‘典故’。”想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劳得诺见状,暗自松了口气,,一转身踏着树叶又走了,“替我照顾好你爹爹吧。”
陈远看着他慢慢离去,最后人影消失在树后,此时一阵微风吹过落叶,又带起一阵沙沙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陈远缓缓点头,说道:“好,我会的。”只是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劳德诺走时的问题。
然后转身拾起长剑,又舞了起来,只是这次舞的更快,更急,更猛了。
陈远来到笑傲江湖的世界已经三年了,原本这身体的主人因为缺少关怀,平时并不爱说话,他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经过这三年倒也逐渐的习惯了新的身份。
他在这里姓左,竟然是书中从来没有提过有子嗣的左冷禅的儿子,名叫左逸然,今年十三岁,母亲据说在他两岁的时候就病死了。(以后就用左逸然啦)
而左冷禅则因为刚当上掌门,根基不稳,没能赶回来,等终于得以脱身的时候,妻子早已经死去一个多月了。看着只有2岁的儿子,左冷禅不由得自责,认为是自己的力量还不够,才导致的这一切。
于是性情大变,从此心狠手辣,但是面对觉得心中亏欠的左逸然却是疼爱有加。
左逸然原本就没见过这里的母亲,所以也谈不上怨恨左冷禅,但谁知他越表示谅解他们越觉得对他有亏,于是每次提到这问题,左逸然也不在解释,只好“无奈”面对了。
回到屋中,左逸然正准备放水洗澡免得闻着身上的臭汗,只听得耳边转来一浑厚的声音:“逸儿回来了,见过你大伯了么?”
左逸然没好气的回答到:“没见到,倒是有个叫劳德诺的人找来过,托我照顾您。”
来人正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只见他手中托着一套换洗的衣物,往日脸上的威仪尽去,只留下慈爱的笑容:“呵呵呵,见过就好,他的话你却不必在意,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想起以往左冷禅脸上又复黯然。
左逸然一把抢过了衣服,气道:“说了不怪你们了,偏偏你们兄弟都天生一副死脑筋,怎么说都不信。”说完也不再看他,逃去洗澡去了。
左冷禅看着他逐渐远去,喃喃道:“快了。。。现在华山已入我手,接下来便只有两派了。”低头整了整衣摆,再次抬头脸上已又复枭雄本色,踱着方步出门去了。
等他再次进屋,见左冷禅已走也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暗叹:“也是一个痴情之人。”
待得梳洗打扮一番之后,左逸然又拿上了宝剑关门而出,奔嵩山长老堂走去。。。
长老堂便和他的名字一样,得进的都是嵩山派的长老。
自从第二次华山会战后,当年五岳剑派与魔教十长老两度会战华山,五派好手死伤殆尽,五派剑法的许多精艺绝招,随五派高手而逝。左冷禅便招集本派残存的耆宿于此,记录和完善嵩山剑法。
左逸然自然不是嵩山派的长老,他来这里却是找他师父汤英鹗的,汤英鹗是左冷禅的师叔,早在他未做掌门之时就已经是嵩山派的四大长老之一,在派中的地位相当于副掌门,也是当年保举他的有功之人。
由于左冷禅忙于统一五岳剑派,便在左逸然七岁的时候把他交给了汤英鹗抚养,所以要说亲近,左逸然还是更喜欢汤英鹗一些。
还未进得院中,里面传出吵闹之声,左逸然不禁摇头苦笑:“这两个活宝就没一刻太平的。”
左逸然紧赶几步,踏入院中,果然看见院子中间两位白发之人正互相指手画脚,摇了摇头,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并不想去劝说他们。周围几个老道见他进来,也只是瞧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又各自做起事来,也没人去理院中二人,显然这事常有发生。
只听左首那位嚷道:“既然这招唤作千古人龙,自然要有如古之巨龙腾云驾雾一般,如真似幻,走的应是轻灵的路子!”
右首那人嘲笑道:“那还有人呢?千古乃是指古朴大气之意,人龙自然说的是出招有如人中蛟龙,快而迅捷,整招使将出来应是雄奇古朴快似蛟龙!也不知是谁教你识的字,却把你放到这里来祸害武林!”
左逸然正听得有趣,左首那人却瞥见了他,连忙招手,向他嚷道:“乖徒儿,你来说说我和这老顽固是他错还是我对”
原来左手那个正是他的师父汤英鹗,而右边的是四大长老之一的孙长老。
“根本就没给人家机会嘛,什么叫他错我对?真是怕了他们。”左逸然光明正大的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起来,不过人还是走了过去,懒懒的行了一礼:“徒儿见过师父,见过孙长老。”
汤英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急切道:“你说说,是不是他不对?”边说还边搓着双手,像极了等要糖果的小孩。
孙长老瞪了他一眼,又和颜悦色的对左逸然笑道:“徒儿莫怕,他是越老越糊涂了,你只管说真话,有我在,他也翻不了天。”
左逸然还未搭话,汤英鹗跳了起来:“什么时候成你徒弟了,他可是掌门亲自交我手里的!”
孙长老双眼一翻,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就你那点见识也好意思为人师表,没听过达者为师么?本来抢人徒弟这事我也不屑去做,但是不忍一块良才美玉毁在了你的手里,何况有你一人已是嵩山一大败笔,但到你还想要‘锦上添花’不成?”
“你。。。你!我就知道,自打你一见到我这徒儿便眼馋了,整日想着法的挖墙脚,可你又能奈我何~都三年了,我徒儿还是叫我师父,哼!”汤英鹗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
不过别看他们吵得厉害,但是感情却铁得很,汤英鹗更在华山第二次会战时为孙长老挡了一刀,两人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而孙长老平时和汤英鹗抢着教左逸然虽说也有他本就不错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想汤英鹗后继有人,不落他的威名,也算稍稍还他点情。
汤英鹗也心中明白,但有些事就是说得做不得,还有些就是做得说不得,两人虽然都心知肚明却也不愿意说破,于是这一闹就闹了三年,倒也斗出了兴趣,有时自己都快忘了当初为何要争吵了。只是苦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左逸然,经常被他们夹在中间痛苦不堪。
左逸然心想:“这不是让我难做人么。”只得拱了拱手,嘴中讲着万金油的话:“晚辈学艺时间尚浅,师父和孙师叔又都学究天人,在下的见识和两位何止相差千里,能在这里聆听教诲已是我天大的福分,每每当武功有所精进,回想起两位三年来了的‘教诲’更是感悟良多,如此深奥的难题实在是无法回答,还望不要为难我了。”可怜巴巴的看了两人一眼,一垂手退在了一边,腹诽起来:“其他有没有精进不知道,这嘴皮子算是练出来了,可怜我在另一个世界还被人称做‘诚实善良小郎君’来着。”不过话说回来左逸然嘴甜,又不得罪人也是他们二老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汤英鹗和孙长老对视一眼,这时却来了默契,齐声笑骂:“你这小子没句真话!”
汤英鹗抬手摸了摸左逸然的头笑道:“徒儿今日怎么想到来看为师了?”
边上的孙长老也上来凑趣:“是啊,怎么想道来看为师了?”说完挑绊的看了汤英鹗一眼,气得他又要争吵起来。
左逸然见状也来不急挪开头上作恶的手了,连忙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师父我想下山看看。”说完,眼睛便在两人中间游离,虽然说汤英鹗才是他师父,但是要说他和孙长老没一点师徒之情,他自己也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