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甲子,转眼间,嵩山已披上一身皇袍。
一白衫少年,手持三尺青锋,站立于树林之间,屏气凝神,双目紧闭,好像雕塑一般。
微风吹过,带下了几片枯叶,飘飘荡荡,眼看便要落于其身上。
只见他似有所觉,猛然张开双眼,脚尖点地,剑随人动,瞬间已舞成一道银光。
耳听得四声轻响,白衫少年又站立原地,看着青锋上四片金黄,眼露得意之情,喃喃道:“不错,今日又多了一片……”
话音刚落却听得“嚓”的一声轻响,第三片枯叶碎成两半飘落在地上,白衣少年面色一凝,看着那叶,摇了摇头,暗道:“这独孤九剑果然难以琢磨,看来妄自猜测终究不行……”
正想着,远处想起‘沙沙’之声,却是有人踏着落叶而来,白衫少年抬眼望去,见是一青衣老者,长须胜雪,倒是熟人,不由笑道:“汤师叔祖,今日我已刺得四片枯叶了!”
这白衫少年不是旁人,正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俘获千万少女心,迷死无数卖菜大妈的嵩山派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武林正道拭目以待的新星,魔教众人闻风丧胆的侠客,官府褒奖的义士!只比武圣――显峰稍差一线,便是皇帝都仰慕已久,哭着要签名,已是十二岁风华之龄的嵩山派掌门之子!!!左逸然!!!(阿峰:“这段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放上来好……绝对没有恶意,就是最近推荐票比较少,心里比较郁闷……嗯嗯……绝对没有恶意,那个……在吃饭的就对不起了……反正……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
左逸然来到嵩山派也已有五个年头了,他自幼浸泡换体塑骨汤,体质自是异于常人,而习武所需心性,对他一个两世之人,也是毫无问题,结果二者相扶之下,别人须得五年之功,方可练得的内力,他竟只用了一年,而后,学武之时,更是突飞猛进,早在前年便已融会贯通嵩山派所有剑法,掌法,至此才不复那一日千里之态,但,虽说是贯通,这些招式也不是他所能随意施展,只因他内力再如何高强,终究不过才练得四年,实是算不得深厚,而这又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之事,索性他闲暇之余,便打起了独孤九剑的念头……
左逸然心知此刻去学那剑法定是妄想,但模仿一二或是可能,回忆书中所述,倒也练得煞有其事,那剑挑落叶之举便是其一,模仿的乃是九剑中的破器诀!
落叶飘零而下随风摇摆不定,便好似暗器高手发招一般无行迹可寻,而落叶了无声息,暗器发出之时,尚有破空之声,两者相较之下倒是前者更难,他便心道:“若是落叶都能辩得出方向,那还怕辩不出暗器?”
剑挑落叶练的则是反击暗器的准头了,唯有用力恰当,角度合适,方才能把暗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枯叶本就脆弱,既要挑中落叶又不能伤及根本,更是需要两者兼备,缺一不可……
此法自去年深秋偶尔得之,初时便是刺一片,也难保不碎,而此刻已练得一年有余,亦只能做得连挑三片枯叶,再想加上一片却是万难了……
每每失败之时,左逸然再想起书中那令狐冲,才刚学独孤九剑,就以破器决回击了几十枚暗器,那真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比人气人,货比货得扔……
汤英鄂来到左逸然身前,见他凝思不语,笑道:“不错啊然儿,你这刺叶剑法越发精进了,便是站立之姿,也有些高手风范,呵呵呵。”
左逸然知其取笑自己,不由怒道:“什么刺叶剑法,这是破器诀!练到至极,可破尽天下暗器!”
汤英鄂不屑道:“尽往脸上贴金了,当初若不是见这法子于你熟练用剑有些益处,又岂会由着你乱来?”在他看来此法实在名不副实,倒是于剑道有些益处。
左逸然苦练一年,又怎肯被他一言而决,不信道:“若没试过,怎知不行?我连落叶尚能闭眼刺中,自是不怕寻常暗器!”
汤英鄂也不辩解,淡淡道:“那试试便知……”
左逸然本就想找人一试,此刻见汤英鄂自愿送上门来,哪有不愿的,当下点头道:“本该如此。”说罢,离了汤英鄂二丈距离,手握宝剑,站定不动,喝道:“你发暗器便是。”忽又想起他内力非凡,忙又加了句:“单靠内力可不行,只许你用两成功力。”
汤英鄂听罢点头笑道:“我自是理会的,还能真伤了你不成。”说罢,只见他身形微动,抬脚跺了跺,便有四块石子离地而起,落入其手中,好不潇洒,显是有示威之意。
左逸然见状,冷哼一声,道:“好了不起么?”心中却是羡慕不已,他这一脚竟能震得石子飞入掌中,而不塌陷半点地皮,实是内力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便是左冷禅亦不能如此。
汤英鄂‘哈哈’一笑,中指弯曲,将石子捻于其上,道了声:“来啦。”
左逸然连忙收了心思,屏气凝神,耳听‘嗖’的一声,便见一条灰线直面而来,当下连忙用剑横档泄力,待力尽了,又将其挑了回去,亦是直奔汤英鄂眉心而去!正是他苦练一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汤英鄂见状‘咦’了一声,侧头一避,赞道:“然儿,这两下倒有些用处。”
左逸然听他如此一说,只道他亦觉不错,笑道:“那是自然,若是无用,我又何必苦练一年?师叔祖,现下服了吧。”
却听汤英鄂蔑道:“嘿嘿,也只是有些用处,游戏尚可,若是生死相搏……”话还未完,只听又是‘叱、叱、叱’三声连响,却是他说话之时,把手中石子全然弹出。
左逸然只见三颗石子成品字型分打自己眉心双肩,忙剑随人动,欲先挑开眉间那块,谁知却见它们竟然速度相差无己,即便挑开一块,也万难挡下剩余两块。
虽说他亦可侧身避让,但如此一来,岂不是自认这苦练多时,不过只有一剑之功?凭地让汤英鄂看了笑话,,不由犯难起来,这一犹豫……只听得‘啪、啪、啪’三声脆响,却是已然全中,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只是事已成定局,再怎样也是枉然,左逸然索性虚心道:“师叔祖,那我又该如何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