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看这爱郎,道:“别人都是独专一术,为何夫君大人既精通儒道,又熟谙法墨呢?嫣然一直都想不通。”
项少龙知道她吃饭的时候很注重礼仪,也便跟她一样,先放下碗筷,才道:“如果我说嫣然你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你觉得对吗?”其他人也乖乖放下碗筷。
纪嫣然美目一转,欣然道:“对,每个人都有其不足之处,就连孔圣人也是如此。”
项少龙爱抚她绝美的俏脸,笑道:“这只是其一,并不能完全代表我想说的。况且世上有残缺之美,比如那深秋的残荷,那上下弦的月,并非不足就是不美。”纪嫣然美目一眨,崇拜道:“夫君大人看东西观点就是出人意料又是目光独到,早把嫣然都迷煞了。”
“我说嫣然你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是因为我们两个合起来才是。”项少龙道。
纪嫣然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理论,大感兴趣,道:“夫君大人为何这样说呢?”项少龙笑道:“有天必有地,有阳必有阴,有对必有错,有甜必有苦,有笑必有哭,有男必有女,有爱必有恨,这样完整的组合在一起,才有我们现在所看见的一切。”
一句话惊到全场所有人。
“如果天下只剩下男人,而女人都不知所踪,那人还能算得上人吗?如果我的手掌只剩下了掌心,而掌背却不见了,那掌还算得上掌吗?”项少龙继续问道。
纪嫣然沉醉道:“夫君大人的道理深刻到让人五体投地。”乖巧地主动牵起他的手,娇喜道:“嫣然嫁了夫君大人才算得上人,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却是嫣然一生听过最动人的道理,也是最让人无法忘记的道理。”
项少龙知道当初她对自己的爱本身建立在对自己才情的仰慕,而现在两人间的爱情却更加纯正,更加刻骨铭心,早已生死相许,抚着她那只细嫩无比的玉手,忍不住爱吻一口,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觉得儒是完整的,道是完整的,法是完整的,墨是完整的。”
“就像五行间的相互克制,这些言论都各有弊端。但我们何不将其精华提取,相互结合,相互制约,然后针对时势进行施行。做到一切从实际出发,方是将来真正的治国之道。”项少龙道。
纪嫣然鼓掌娇笑道:“这回嫣然完全明白了。”苏卿怜笑道:“夫君的道理时而大到天地万物,时而小到身体发肤,却是如此洞悉万象,难怪嫣然姐都给你迷倒了。”
善柔撅嘴道:“还不是靠一张嘴!”赵致此刻竟然反对道:“姐姐也不能如此说法呀!师父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人家都说他有臭又硬……就算大王也不敢公然叫他跪下,就算把剑刺进他胸膛,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被咱们夫君说了两句竟然就跪地拜师了,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夫君也把致致迷死了。”
这回善柔自然没话好说,她是亲眼看见的,而且对项少龙的表现也是极其满意。
滕翼庄重地道:“想当年张仪一出口,天下诸侯动乱,辞令的威力绝对不是一把剑一张弓可以创造的。”
项少龙笑道:“文武是不能分割的治国工具,张仪嘴巴再厉害,也是要有兵者在争锋,否则怎会动摇天下呢?”
滕翼点头道:“二弟的见识到底不是我能考虑及的,佩服。”荆俊嬉笑道:“二哥,看来以后我还是不读书了,干脆天天跟着你学本事吧!”
项少龙白眼道:“你这小子好高骛远,若不好好雕琢,如何成大器?”“哈!我记得,这句三字经里面有,玉不琢,不成器。是吗?”荆俊大喜道。
“孺子可教!”项少龙拾起筷子,为乌廷芳夹了些蔬菜,又为赵倩夹了块甜点,道:“倩儿又开始皱眉头了,肯定是为夫哪里做的不好惹你难受了。来,吃块甜点,笑容就多了。”
赵倩转眼羞喜红起俏脸,眉头皱着愁云也就烟消云散了。
善柔叹气道:“咱们姐妹几个就属三公主最不爱说话了,好似咱们都欺负过她似的。”赵倩又惊又羞,低声道:“倩儿没有……”
项少龙赶忙护着她,道:“你们又欺负倩儿了,真当我不存在呢!”善柔娇笑道:“妾身哪敢呐!嫣然,你家的夫君大人又在欺负人了!”
纪嫣然“噗嗤!”一笑,道:“柔姐自家的好人,难道还要嫣然来管束么?”
滕翼摇头苦笑道:“二弟都自身难保了。”
项少龙无奈道:“好罢!好罢!吃饭了,宝贝们。下午我还要去见大王呢!”
“啊?”乌廷芳自然一阵惊,马上愁容道,“项郎不疼芳儿了!”项少龙才想到下午去乌家堡跑马的事还是乌大美人提出来的,忙哄了阵。
连纪敏也有些失望的神色,纪嫣然叹气道:“夫君大人要为韩人当说客去了,嫣然没夫郎相伴,也不想去了。”
项少龙这才知道对女人失信的下场,真可谓是众叛亲离。善柔道:“让他去吧!大不了咱们到湖畔去跑。”
“嫣然也不闹了,夫君大人本就该以大事为重。”纪嫣然深明大义道。
乌廷芳嬉笑道:“也好,反正芳儿去了也不给骑马的,还不如去湖边玩呢!”纪敏微笑道:“夫君还是把芳儿看好吧!不让她乱动。”乌廷芳撅起小嘴,项少龙道:“就是!敏儿这是经验之谈,你刚刚有身孕,前三个月要格外注意!”
乌廷芳这才乖巧地应了声。
“听方才兰姑娘说二弟后天要跟李园比剑?”滕翼问道。
他们俩在善柔和赵致等人竭力撮合下已经越来越靠近了,这种事当然不足为奇。“没错,他主动找上门来,总不能叫他看不起我大赵国。”项少龙笑道。
纪嫣然叹气道:“听夫君大人的语气,好像越来越把自己当成赵国人了,嫣然始终认为夫君当初所说的更对,天下才是家。夫君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