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仪欣的爸爸看着这群姑娘们,嘴里念叨着:“可惜了。可惜了。”“爸爸,可惜什么?”李仪欣问他。爸爸说:“可惜我们没把画画的工具带来。我觉得你们是最美的,尤其是在训练的时候,你们简直就是东方女神。我一定要把你们都画下来,画下来。”李仪欣开心地笑了,问:“爸爸,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美玉要磨,好钢要敲,我不会心疼的。”李仪欣的爸爸说,又转过头去和妈妈商量,“我们把这个暑假去西北写生的计划取消了吧?”
“啊?这是你等了好几年的计划,说取消就取消了。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你不是说过看了女儿后就动身的吗?”李仪欣的妈妈不解地问。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创作题材,如果不及时抓住,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李仪欣的爸爸说。
“什么题材?我没有看到。我和西北的几个朋友都说好了的,人家把房子都腾好了,我们说不去就不去。朋友们会怎么看?”李仪欣的妈妈不同意。
“妈妈,爸爸说要在这里搞创作,把我们的培训画面写下来。妈妈,你就同意吧。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李仪欣摇着妈妈,幸福地依在她肩头。
“你真的决定了?”妈妈问爸爸。
“决定了。”李仪欣和爸爸大声地回答。
“一票对两票。我随你们了。”其实她妈妈也乐意留下来的,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走远了真的有点不放心。
李仪欣的爸爸妈妈回去为创作做准备了。605寝室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后,大家才发现张栖桐神情忧郁,懒懒地看着窗玻璃。玻璃外是亮晃晃的太阳光。今天是星期天下午了,本来这个时候爸爸准定会来看她的,给她买一些小玩意儿。可是……张栖桐叹口气。每天紧张的训练让她感到有点厌倦,全没有了刚入选时的新鲜感。
“栖桐,还在为他担心吗?”叶梦秋问。她知道以为赵高歌砸玻璃被学校处分了,张栖桐在担心。
张栖桐摇了摇头,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难受。“是因为李仪欣的父母来看她,我忌妒了吗?”张栖桐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她觉得这个时候最想听的就是爸爸雄浑的声音,最想握一握他厚实有力的手掌。然后,和他说一说训练的艰苦,听一听他的安慰。
“他不会有事的。上午的时候,他又在排练厅外看你了。”叶梦秋说。
“烦死人。”张栖桐突然大叫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叶梦秋很是无味,悻悻地退回到自己的床沿。
“她怎么啦?”白晶晶问叶梦秋。
“发神经。”叶梦秋没好气地说。
“你才发神经。我看见你就烦,滚远点。”张栖桐随手抓起个东西就向叶梦秋扔过来。白晶晶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却是双刚换下来的袜子,袜子上有血,也有脓的印记。白晶晶知道张栖桐的脚可能发炎了。
叶梦秋刚站起来想和张栖桐理论,白晶晶把她拦住了,低声对她说:“张栖桐的脚发炎了,她的心情不好。你让着她。”叶梦秋就坐下了。
白晶晶让张栖桐把脚给她看看。张栖桐把脚伸给了白晶晶。白晶晶看到张栖桐脚上有个小脓包,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枚挑水泡的银针,消毒了,在小脓包上轻轻一挑,然后用力一挤,一股淡黄的脓水流了出来。白晶晶用药棉把脓水擦干净,又给张栖桐涂上药膏,对她说:“很快就会好的。你不用担心。”
张栖桐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一闭眼躺到了床上。爸爸的影子在不停地晃动,张栖桐想抱住爸爸,手却摸了个空。
“你白忙活了,她连声谢谢都没有。就她一个人累吗?”叶梦秋偷偷对白晶晶说。白晶晶笑了笑,她感到自己能帮上别人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