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嘴一听,暗暗诧异,知道今天算是碰到厉害人物了,此人必是居大富大贵之位,握生杀予夺大权,他自己端详了那白衣客人的面颊,突然跪倒在地。
“小人不敢给爷您测字”
“起来,但说无妨,说地好了有赏”
李铁嘴站到一旁,寻思半天,掐指算来“客官,您今日白衣白袍,这王字加一白,就是皇帝的皇字,您非富即贵,手握重权,来日必登大宝啊”
这一句只听得当堂众人一惊,那白衣客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尔等村夫之言,信口雌黄,不过听起来倒也风趣,继续往下说”
“这王字右边加一点是玉石的玉字,上面加一点是主人的主字,就是说您现在要登大宝就缺一点,这一点必定与玉石有关,一旦找到这块玉石,您必定是位极人主”
“哦,一块玉石?”
“正是,皇帝乃一国之君,而这玉字加四横就是国字,若想立国称君,缺的就是这四笔玉,若鄙人没有猜错,应该是传说中的四神之玉”
“我看你是越说越不靠谱了,四神之玉是传说中的神器,谁也没有见过,你这莫不是在寻我开心!”那白衣客人脸色登时由晴转阴,眉头紧蹙,目光如剑,盯着李铁嘴。
李铁嘴一个寒噤,哆哆嗦嗦,不知说甚为好了,低头思忖,心说:我倒是一条道走到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铁嘴一咬牙:“鄙人所说句句是实,绝无欺瞒之意!”
“罢了,罢了”,那白衣客人又突然雨过天晴:“你继续说下去吧,看你今天能说成什么样子”
“是,这王字去顶横是土字,王子去中横就是工字,王字加木是枉字,是说您阻碍之力就是您最亲近的人;而您的中流砥柱也在您最亲近的人里面,没有他就是出工而无土,戮力而无功;客官今后遇木而避之,否则一切皆枉然”
张铁嘴觉得自己在白衣客人面前要窒息了,把话一口气都说完了,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看着白衣人倒是如何应对。
白衣客人先是愣了半天,而后哈哈哈大笑,只见那侍从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字,放在桌上。
那白衣客人开口道:姑妄你今天费了如此多的口舌,字虽测的不准,苦劳倒是有的,这锭金子算是酬劳,望你慎言慎行,方可保颐养天年。”
李铁嘴这回听明白了,这是要他关门阿……暗暗的狠了狠心:“这位爷,您的话小的记下了,这李铁嘴的名号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今天这番话我李铁嘴烂到肚子里,随我进棺材板,请爷您放心!”
“嗯,好自为之”白衣客人飘然而去,刚要出门,白衣客人略一偏头,作踌躇状,一丝寒光在眼中一闪而过,而后大踏步走了,因为在这永宁城里,还有一件大事在等着他。
白衣客人和他的随从走了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毫无征兆感觉就像一个梦只剩下李铁嘴和他的一干弟子愣在那里“这生意不能做了,怕是永宁城也呆不下去了”李铁嘴讪讪的自言自语“师傅,那人到底是谁?”
“师傅,犯得着这么怕他吗?”
“大不了鱼死网破,都是出来混饭吃的,谁比谁的命值钱!”
一干弟子伙计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在旁边议论个不停“都给我住嘴,你们这群饭桶,知道个屁!”
各个都鸦雀无声,面面相觑“看他这身行头,应该是宁王府的人,看他这年龄和气度,如果没有猜错,此人便是宁王!”
“啊?”众人禁不住叫出声来。
“我既然看破了他的野心,必招来杀身之祸,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跟着我也是受牵连,不如尽早散了,今后在江湖上都三缄其口,对此事千万做到讳莫如深,不论谁问起,都要装聋作哑,更不能随便向他人提起!”李铁嘴顿了顿,仰天长叹,“罢了,命数啊”
那白衣客人带着随从出了李铁嘴的大门,一顶八抬大轿正在路边候着,一看白衣客人出来,一人忙上前来跪倒在地。
“主子,燕王和江夏王的特使来了,说要见主子,正在暖心阁候着”
“嗯,云齐格,你起来吧,这事不着急,让他们多等会吧”
果不出李铁嘴预料,这站着的就是当今人称“冷面侯”的宁王,跪在地上的正是“永宁四卫”之一,统领“天一卫”的云齐格。
“我看这方测字的铺子,不是什么好去处啊”,宁王悠悠道来,眼睛望着前方,一脸肃杀。
云齐格一愣神,低声道:“奴才明白,主子放心!”
轿子颤颤悠悠行走在永宁的大街上,普普通通的轿子,普普通通的轿夫,轿子刚走出去半里地,一队骁骑飞奔而过,冲着李铁嘴的铺子方向去了。
李铁嘴到死也没明白,自己给别人算了一辈子命,却算不出自己命里的劫数。
在大多数情况下,少说话是一种明智的选择,自古皆然。
可是宁王却不知道,正在等待他的这件事以及后来引发的一系列的变故,是他始料未及也是无法控制的,甚至让他的家族走上了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