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_男人累女人泪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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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1)

袁海龙起身来到李思凡的座位后面,双手护着椅子靠背,笑着说:“好一张厉害的仙姑嘴,你哪来这么多‘听说’呀,我看不如你说。这样说吧,乞求男人承诺的女人愚笨,乞求女人承诺的男人悲哀。男人想改变女人难,女人想改变男人更难,因为大家肚子里都有一出花花戏,所以到头来你我还是你我。”

“是的,你我不可能你我,但挡不住有人跟我你我。”

周大成插话道:“好一个‘你我绕口令’。”

“那是。”李思凡说着坐了下去。

……

下午五点,本次“同学会”宣告结束,袁海龙驾车专程将丁梦妮欧阳海玫送回家中。

终于走出回想心路的丁梦妮,对不久前破例的“同学会”感受依旧非常深刻,原以为只是去轻松一番,却没想会冒出袁海龙来说“缘分”与“转大运”,随即又遭其追求,这对丁梦妮来说,无异于收获一份意外惊喜,仿佛一切都印证了她真在“转大运”。

几天前的一个深夜,当包大海无可奈何提着两大包衣服回到母亲家时,老人早已熟睡。尔后,老人见包大海回家住下没走,开始她只当儿子媳妇又闹矛盾了,鉴于包大海在前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老人一时也没太在意。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包大海与丁梦妮大闹矛盾时,他为了克制冲动时不致于再向丁梦妮出手脚,不得已采用了回父母家暂住的笨招,以此回避矛盾升级。然而,当老人今天上午收拾大衣柜,意外发现包大海拿回家的两大包衣服时,她才感觉事情不妙,想必儿子媳妇矛盾又闹大了。

午餐餐桌前,老人小心道:“海,你们又闹了?”

包大海“嗯”了一声没多说话,只顾埋头吃饭。

“那你有点儿生活费没有?我每月只有三百来块,除了水电气费、垃圾费、电话费剩下就、我真是顾不上你呀海!”

怀揣两元多钱的包大海,内心被老人的话揪扯着,他拼命克制满心的难过,“我从回来那天起,身上就只有两块多钱,现在还、妈妈,我对不起你。”

“你们那个小家从来是梦妮管,你走时说啥也该叫她给点儿生活费,离下月开资早得很啊!”

“说过,她说没有。算了,我不向她讨那点儿可怜钱。”

“那你就不可怜可怜老娘啦?!这个月我娘儿俩咋过啊!”老人叹着气道:“唉,原以为蓉儿爷爷去世后,家里说啥都少了些烦心事儿,我短时间又不要床前床后伺候着,兴许你们小两口儿会过得正常些,没想到你们一个比一个能、唉,真是丁丁包包,到底啥时才有个完哟!”

听着老人再说“丁丁包包”,包大海就回想起十多年前父母在他婚姻道上埋下的“祸根”,但当他看着一脸沧桑的母亲时,却只能在心里说着:说来也是你们当初惹的祸,要是当初你们能听劝不写信伤梦妮,不说那些迷信话,不要只拿自己儿子当回事儿,不拿别人女儿当回事儿会有今天?!

包大海自在心里对母亲一番抱怨后,苦着心道:“就算你现在真转了念头她也不会放过你。”

本来老人还真想扛着老脸去找包大海师兄,介绍人周成河欧阳海玫夫妇说说情,但她终因包大海一句“就算你现在真转了念头她也不会放过你”的话,和积年婆媳矛盾而把悲哀按压心头。怄气的老人常常暗自流泪,惟有看见孙女儿包蓉蓉回来时,脸上才有少许笑容。

正在这时,楼下不远处传来“收购废铜烂铁”的喊声,卖引动着包大海,他猛然想起睡床下的大铁盒,大铁盒里装有不少维修时积攒的废旧铜材,于是包大海赶紧放下饭碗,急步走进里屋,把大铁盒从床下拖出来,然后来到阳台前招唤楼下小贩……

废铜材最终卖了七十元。

这个月,包大海母子可以说是硬闯过来的。

转眼又到周未,心情不好的包大海,草草吃完早饭便独自来到公园。

好一阵漫无目的的瞎转后,包大海情不自禁来到过去与丁梦妮常来的,清凉亭旁边小山上那处面对滨江大堤的休闲椅上坐了下来。

林中小鸟们嬉闹纷飞,花香随着阵阵暖风飘来,当包大海听闻着三月里的鸟语花香,看着来往于眼前那些卿卿我我的游人时,触景生情的大脑,把他当年与丁梦妮相识的经历,如同电影般再次回现出来――

一九八三年二月,初春乍暧的一个厂休日下午。

包大海与当时还在同一机修大组的师兄周成河家,认识了碰巧前来作客的,女主人欧阳海玫的老同学丁梦妮,欧阳海玫热情将包大海与丁梦妮相互作了介绍……

就在包大海与丁梦妮初次相见时,他便被丁梦妮漂亮的模样、白净的肤色、高挑的身材迷住了,顿时有种“卟嗵”一声掉进什么河里的感觉。

谈话间,周成河再次接过包大海递来的烟,点上后关心起来,“大海,说你都快二十八了,你这爹妈的老独苗准备就这样耗下去啦?古人常说‘不孝有三,无后为最’,你不可能一次恋爱不成就从此收心了吧。”

包大海笑了笑道:“你们不也暂时没要孩子嘛。我只是还没遇上合适的,再看看吧。”

“还看啥?莫非心思还在你那老表姐身上?”

“都好多年前的事了,人家儿子都快上学了。”

“大海,有关近亲结婚的危害你我都知道不少,到底会落在下一代,或者下一代的下一代,就是推理也未必推得准,但危害是肯定的,不管落在哪一代都是罪过,科学时代就该相信科学。劝你收心得了,既然老天都不允许不信你还抗得过天。”

欧阳海玫也在一旁劝道:“是的大海,千万抗不得,真要那样只能害自己。”

包大海下意识看了看丁梦妮,然后问欧阳海玫,“那你说我咋办?”

周成河接过话道:“大海,天下女人并不只有你那一个老表姐,天涯何处无芳草,天下人成天下缘嘛。”

欧阳海玫:“我觉得成河的话没错,要信得过我我给你帮忙,再不就请梦妮给你帮也行,她认识好多不错的大姑娘。”

包大海忽然觉得欧阳海玫夫妇话里有话,既有关心又“别有用心”,止不住在心里犯起嘀咕来:周成河说的“芳草”和欧阳海玫说的“帮忙”会不会跟眼前的丁梦妮有关?

周成河转向丁梦妮道:“你在单位具体都干过些啥?”

丁梦妮:“先在总务科干了一年,后来就一直在业务科跑外勤,这次来你家我还是借出差假公济私哩。商业部门不像工厂,你们单纯,我们工作烦人些,其实我还真愿意干你们工厂工作,虽说上班一身累,但毕竟下班一身轻。”

“跟你说大海,我跟梦妮是从小学到高中的老同学,真的老庚儿好姐妹。”说到这里,欧阳海玫转对丁梦妮道:“思凡结婚后过得咋样了?玉兰不会真拿漂亮当本钱乱挑一气吧,我又好久没见她们了,怪想的。”

“她们都好。思凡快生了,但她们夫妻感情不好,玉兰太挑肥选瘦,她妈老爱开玩笑,说愿意把玉兰养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那你咋到现在还不交男朋友?那么多各方面条件都好的小伙子追求你你也不干,只怕比玉兰都还要眼高吧。”

“也不是的。主要工作太忙,又常常外跑,还没顾得上哩。”

在随后的谈话中,包大海间接知道了丁梦妮在郊城县某商业单位工作,小自己三岁,家有父母和六个兄弟姐妹,排行老四。如果说包大海除了从看见丁梦妮第一眼起,就有了种怦然心跳感觉的话,那随后丁梦妮脆甜的声音,大方的谈吐便使得他更加心猿意马了。

由于包大海与丁梦妮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各自留下的好印象,再加上包大海家庭人口单纯,工作单位又是远近闻名的大工厂,就当时而言,多数人对大单位还是很向往的,尤其包大海本人,干的又是技术工种。所以,丁梦妮走后,在欧阳海玫夫妇的极力撮合下,包大海与丁梦妮的恋爱就这样看似“顺理成章”开始了,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两人的关系却从一开始便遭来包大海父母的极力反对。

“海,婚姻大事处理不好,男人一生受累,女人一世伤心。我听说有本名叫《姓氏与婚姻》的书,书上用啥‘周易’的东西,把姓氏相配说成是跟祸福有关的大事情,你可别小看这些传了几百几千年的东西,有道理的,所以我们觉得首先你跟女朋友姓氏就不配,她姓丁你姓包,丁谐音‘钉’,啥包包得住钉?!丁包相遇本就是劫难,到头来不管是她随你还是你随她,日子永远丁丁包包;还有属相,她是狗年,农历正月出生又属虎;你是羊年,农历六月出生还属羊。人家说在前叫‘狗撵羊没明堂’,在后叫‘羊入虎口’,咋说都不吉利。”包大海母亲如是说。

父亲也打起了“哀情牌”,“儿子,像我们这种没背景的人家,真要办工作调动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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