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何必从后,在潜意识支配下,包大海不顾酷热来到宾江大堤。
沿着大堤一阵独自走动后,包大海来到以往与丁梦妮常歇脚的休闲座上坐了下来。
星月之下,习惯夜生活的都市人根本无视酷暑裹身,依旧欢天喜地把压不住的狂放激情渲泻在袭来的滚滚热浪中。
包大海听着耳边游人谈笑风生卿卿我我,看着眼前故地景物依旧人却难旧,心中自是万般感慨,特别想到即将走上新情感之路时,在欣慰与叹息中,他知道,从今以后自己永远只能与丁梦妮在梦回中“相见”了。
一天晚上,丁梦妮在家里接待了欧阳海玫和刘玉兰。
丁梦妮看见刘玉兰就会想起“同学会”,想起袁海龙,继而又想起刘玉兰李思凡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特别是刘玉兰,要是没有刘玉兰从中作祟,也许自己根本不会撵包大海,不撵包大海就不会有与袁海龙的开始以及与李永生的结束,如果一切的一切都不发生,就算自己跟包大海过得再有多少磕碰还是过来了,也不会弄成眼下这般光景。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所以丁梦妮对刘玉兰产生了说不出的怨恨,同时又因为李思凡临终阴影总不时在丁梦妮脑海里回现,所以她不管从情绪到语言都对刘玉兰显得格外不同。
三人落座后,丁梦妮冷冷道:“你还有心思来我的寒舍。”
刘玉兰并没介意,“你这还叫‘寒舍’啊?”
欧阳海玫笑道:“那你说叫啥?”
“我看都天上人间……”
“比不上你的‘刘公馆’。”丁梦妮截住话道。
刘玉兰:“我那敢跟你比啊,眨眼都变宫殿了,只怕快当‘梦公主’了吧。”
丁梦妮感慨道:“梦公主的梦再梦也不是好梦。”
“唉,我好像都老了,平时出门就是车,弄得现在上楼脚软下楼脚闪。梦妮,你现在还好吧。”
丁梦妮仍旧不冷不热道:“还好,压抑加沉重。”
“久没来看你们了,我为儿子的事情顺便来看看你和海玫。”
“顺便就好,专门准没好事儿。”
刘玉兰依旧不明白丁梦妮话中有话,“要不是老王找关系托门子,我儿子转学又麻烦了,就这样我儿子还不乐意接受。”
欧阳海玫:“你不要总给儿子作太多的安排,弄不好以后会遭埋怨的。”
“谁说的,我是他妈,我说了才算。”
丁梦妮接过话道:“最终得他自己算,结果你算了白算。”
刘玉兰:“那你自己说了算的事情现在咋样了?”
“不咋样,我随缘。”
“是的,凡事都讲缘分。其实所谓缘分并不一定是褒意,也可能还是贬意,成功是喜缘,失败是恶缘。”
“真缘是缘,假缘也是缘,假当真时真的就假了,无所谓有就无所谓无。”
“哟,啧啧啧,很深刻嘛。”
“那是,经历了就知道了。”
“说真的梦妮,你的事儿现在到底咋样了?”
丁梦妮依旧淡淡道:“咋不咋样都一样。”
刘玉兰感慨李思凡过得好,要钱得钱,要人得人,活得比女人还女人。
“思凡活得太不错了,就像赵本山说的‘要活出个人样给自己看’。”
听刘玉兰提到李思凡,丁梦妮的心一下子又沉了,皱着眉头没说话,欧阳海玫接过话道:“虽说思凡人漂亮,气质也高贵……”
“她现在更高贵更了不起了。”刘玉兰无不羡慕道。
“说实话,我有时也产生过一些很低俗的想法,但想来想去做人总得有底线吧,所以我最终不赞同思凡那种生活态度。”
“各有各的生活观点,各有各的生存法则。”
丁梦妮插话道:“卖艺不卖身也叫生存法则。”
“屁话!”刘玉兰大声道:“无非为了哄抬身价,卖都卖了还这不那不,假清高,装啥装,有钱就能碰。”
欧阳海玫:“碰的人多了就成烂东西了。”
“扯证拿票就是好东西。”
“我觉得,女人只要不带爱心嫁人,就算扯了证拿了票还是啥人跟啥人的关系。”
“你真是极端分子。你的意思思凡虚荣追求心跳了,就算是又啥了嘛,男人追求刺激,女人追求心跳,有机会我也玩儿把心跳。说男女离不了性,说生活离不了钱,说官场离不了权,任何时代这三样都让人心跳。”
“真要为份儿情那还算干净,除此以外我没法从心理上打掉那两个难听的字。”
“一篙竿打死满船人,乱说话同样是违法的。海玫,别说我跟你操官腔,就当下而言,法制意识应该上升到另一种高度来认识,不懂法就违法。”
“不懂法只能叫法盲,不叫违法,你才真是不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