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替四人更换油碟的小伙计走后,张世林感慨道:“大学读成这个样子,陈大同也太特别了。”
牛同舒:“可见得,人生并非像宝财说啥大坑小坑那么简单。”
“就是嘛,”张世林打趣道:“早先还一泡尿又连着跳啥的,干脆跳回娘肚子算了。”
包大海也跟着道:“还有啥开始结束骨灰盒,我看王晓娟老公就是个木脑壳。”
杨宝财并不在意大家的话,反而一本正经道:“大同不是木脑壳。后来大同跟我说,其实他并不是,是去跟一个牢友的女人送钱。”
“那他就说清楚嘛。”
张世林:“真要安心整他说不清楚的。”
杨宝财:“大同说话特幽默,说他早年读了四年普通本科,后来又读了五年‘超级本科’。”
牛同舒:“再超也没用。”
杨宝财忽然故作神秘起来,“有件事情我从没跟你们说过,听了千万别再外传。知道真正把王厂长整下台的人是谁吗?不知道吧,告诉你们,是我。”
“啊!”包大海三人异口同声道。
牛同舒满付不相信的样子,“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咋从没见你开过臭嘴呀!”
杨宝财自顾着灌了通啤酒后,抹着嘴说:“非大非小的事情以前我好说?!虽说现在不怕了,但也只限我四人。其实我是最先知道老王头儿暗中纠缠晓娟的,是晓娟亲口对我说的,连大同都不知道,不然老王头儿要丢命的。”
张世林恨声道:“他真以为是厂长就可以随便睡女人啊?老混球!”
包大海跟着恨声道:“真是他妈的狗卵子!”
牛同舒:“八抬大轿上,五花大绑下,难怪当时大家都说他丢尽了丑。”
杨宝财:“对下作之的人就要用下作的法子搞整他才解气。”
张世林:“党内严重警告,组织还想挽救他。这种祸害挽救干啥嘛,祸害早晚还是祸害。”
“总有一天老天爷要打发他钻磨眼子,让推磨鬼推得他粉身碎骨,永不超身!”牛同舒停下话来,吃了口菜后问杨宝财,“那你是咋弄的?说来听听。”
于是杨宝财洋洋得意又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前任王厂长总把漂亮女秘书看成全都可以“贴身”,特别陈大同出事后,王厂长就把王晓娟缠得更紧了,尤其那年从广州出差回来,自以为送两双丝袜给王晓娟,就有理由翻人家的“自留地”,杨宝财给哭着述苦的王晓娟出主意,叫她在王厂长企图不轨时故意抓伤自己的下身,然后告王厂长耍流氓,没想到事情还真成了,结果此人就得了个正如刚才牛同舒所说“八抬大轿上,五花大绑下”的,在前被拘在后落选的下场。
包大海听笑了,“原来如此。嗯,有点儿英雄救美的味道。”
牛同舒把才操起的筷子放了下来,“想不到你除了嘴臭还满脑子豆豆点点嘛。”
四人正在起劲儿的说着,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胖高个儿走了过来,并从后面按住杨宝财双肩。
杨宝财扭头一看,随即高兴得站起身来,“我的哥,才说你没想就到了。你老兄还活着啊,如不嫌弃就来一起整吧。”
包大海见状赶紧向吧台喊道:“老板,再来一套碗筷加油碟。”
“好的。”小跑堂应声拿来一套餐具。
杨宝财指着刚入座的来人与包大海等人相互介绍起来……
来人正好是杨宝财所说的陈大同。
陈大同笑嘻嘻随意落座后,对包大海等人拱了拱手道:“第一次见面,见面就打扰,其实我早听晓娟说过三位了。”
张世林:“没事儿,常听宝财说你老兄是条汉子,今天说啥也算好汉相聚。”
杨宝财开了瓶啤酒递给陈大同,“这阵子你都干啥了?”
陈大同喝了口啤酒道:“承蒙挂念,死过几回心不死,所以又活过来了。近来啥没干,在家窝着,平时少出门儿。”
“难怪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
陈大同擂了杨宝财一拳,“你这臭嘴也太人损了,我要死了才是人,活着反倒成死人,要不是路过听见你在野狼嚎我还没想进来,只当有口吃福,结果进来讨没趣儿。”
杨宝财拿起啤酒瓶,“听这意思是我把你‘嚎’进来的,混吃还有理了。说你还是有学问的人,咋也像我们一样大大咧咧衣冠不整的。”
陈大同听后干脆脱去衣服,光着上身道:“衣冠正时心不正,老子平时连粗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