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钱?”赛飞看着周围的人个个品头论足,就是没有人出钱,侧头好奇地问旁边的一个大嫂。
“姐姐,你买我吧。”许是从来没有人问价码,一听赛飞的话众人就从中间闪出一个道来,一个头上插着草的孩子就朝赛飞扑了过来,拽着赛飞的裤腿央求着。“好心的姐姐,你就买了我吧。”
赛飞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那孩子看着赛飞不说话以为是她在犹豫抓着她的裤脚不放,连连地在地上磕着头,边磕边哭着乞求着:“只要你帮我请大夫为我爹爹和哥哥看病,我不要钱,我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你行行好,行行好。”
“你先别磕了,先起来。”赛飞哪见过如此阵仗,被她弄得手足无措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只知道赶快制止她继续磕头。“你别磕了,你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跟你说话呀,咱们好好说。”看着那小孩还指止不住的捣着脑袋,口里哭求着不停,周围的有些人也趁起劝说让她买下她。
赛飞被闹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扶着她说:“你先别磕了,我帮你就是,我帮你就是……”连着说了几次那孩子才止哭磕头,抬着泪汪汪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赛飞。看着她红肿的双目赛飞一阵心酸,朝她点点头肯定地说:“我帮你。”
“姐姐真是好心人,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得到赛飞的肯定回答那小女孩又是一阵磕头谢恩,周围也有一些人朝赛飞拱手称赞赛飞好心。
待闹哄哄的人群开始散去时,赛飞这才看清小女孩身后还有三个人,一长一少的两个男的躺着,看着气都喘不匀,一个不足一岁的奶娃在地上爬着,腊黄的小脸焉搭搭的。赛飞顿时明白眼前清秀的丫头这一阵子怎么也没有买,原来是买一赠三呀。赛飞苦笑着摇摇头,可又回头一想也好,自己在这里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也许是老天给她的缘份,此时她救了他们自然与自己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互相之间有家人照应总是好的。
还有一些围观的人还未散去,几个人领着赛飞他们几人前去衙门签了卖身文书,那一长一少的男子病恹恹地行走不了,有个好心的人找来一辆板车将他二人拉上。到了衙门一家四口都齐刷刷地签了文书,卖身于赛飞。虽说是卖身赛飞大多数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些人买回家光药钱都会花不少,有的暗暗佩服着赛飞,有的主动找车将那家子连同赛飞的东西都拉回赛飞的家。到了家一个大夫主动地给四个都诊了脉,还免费送了两副汤药。赛飞连连感谢,小女孩也千恩万谢地拱作揖。
赛飞将大夫送到门外询问了一番才知道那两个就是营养不良,加上染了风寒,背臀部有些外伤。本来不是很严重,估计是拖的时间久了所以看起来有些像病入膏荒之症的样子,虽然严重倒也并无性命之忧。
这家人姓陈,是汾州府辖下的农民,小丫头有一个很顺口的名字,叫翠,在签文书时本来应该改名赛飞很喜欢就没有改仍旧让她叫翠。那个年长的男子是小丫的父亲叫陈丈青,早些年也是中过秀才的读书人,后来屡次考举不中不得已在乡下做了一个教书先生。年轻些的是小丫头的二哥叫陈子由,不爱读书整日里跟一些混混武刀弄枪,虽然这样人却不坏。地上爬的孩子还不足一岁,是翠儿大哥的儿子叫陈继风。
因为她大嫂有几分姿色,当地有一个豪绅家的公子风流成性,常常调戏她大嫂。平日里家人忍忍也算是风平浪静过去了,就因为他们忍得多了那风流公子便也大胆起来,言行越发的放肆起来。有天他又来调戏大嫂,不想被翠儿大哥瞧见,她大哥当然不干,三言两语不合就扭打起来。富家的公子怎抵常年干粗活的农汉,她大哥一失手就将那个公子的一个胳膊给扭断。按说他理亏在先扭断脖子都不为过,可偏他家势大,回家后吊着伤了的胳膊就带着家丁将翠儿的大哥大嫂抓走,大哥当夜就被打死,大嫂也遭了玷污自尽了。那家人仗势胆大得没边了,将人家人害死还不肯罢手,借口要报断手之仇,提出要么将翠儿一家斩草除根,要么让翠儿去他家做小,翠儿才多大点的孩子呀,他尽有这样的要求!真真是无理之极!还好那富家有两个一老一少的夫人也算是个良善之人,看着家人可恶,陈家人可怜,于是花钱支使可靠的丫环连夜陈他家报信,翠儿一家才险逃过难。
躲躲藏藏地进了城翠儿爹爹带着他们要去告官,却不想汾州知府外出公干了不在,因为心切言语上与官差有些争执,她爹与她二哥双双都被打了板子。这一来而去丧子丧妻之痛那父子俩终于还是支不住病了,刚开始还撑着后来实在不行翠带才上街卖身救父。
想想一家人也真可怜,以前家中还有房有地,就因为取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就搞得家破人亡财也散。
翠儿这丫头却是一个小人精,在签卖身契时小丫头所赛飞反悔不给父兄治病,连哄带唬让父兄侄子也签了文书卖身于赛飞,弄得赛飞真真地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