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飞正在楼上写字,楼下传来一阵唏吁,赛飞静静一听不停是宫妃前来找茬,倒好像是哪两个小丫头论着宫里的是非。赛飞叹了口气,这住的宫寝大了,人多了,口也杂了,这些子小宫女真是不懂得自己宫里的规矩,看样子是该给自己宫里的人立立威了。
“你听说了吗?岑忆柳死了!”一小宫女的声音响起。
“嘘,可别说这事,咱们娘娘早就立了规矩,这宫里任何人都不许乱议论后妃之事。”另一个稍年和的声音响起,听起来略显紧张。
“我知道,只是我觉得那岑忆柳也太可怜了,没有风光两天不仅没了孩子,还没了命。”那个小宫女唏吁地为岑乙柳报不平。
“哼,没了命怎么了?想那张御女,王婕妤,就是那贤妃惹了咱们主子哪一个好过的!”赛飞听着那声音,有些耳熟,细细地想了想好像是秋杏梅。
赛飞突地火冒,这秋杏梅自打从自己进宫的第一天就来了,自己的规矩她当真作为耳旁风了!
“杏梅!你忘了规矩了吗?”赛飞站到窗台前,透着窗户厉声朝下喊着。
“主子,奴婢该死!”果然是秋杏梅,听得赛飞责怪连忙原地跪下,一个劲地磕头。
“死?我不习惯要别人的命,以后莫就不要在栖凤宫当差了!”赛飞最恨那种背地里嚼舌头的人了。
“主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下次不敢了!”一听赛飞要将自己赶出栖凤宫,秋杏梅吓得脸都白了,不停地在地上磕头求饶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玉珠从小厨房进来,瞧见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的对恃着,楼下的拼命磕头,楼上的冷俊着脸不言语,好奇地问。
“玉珠,这里的宫女都属你与玉蕉来管吧?”赛飞冷着声音问玉珠,见玉珠点头,又说:“她们进这栖凤宫的时候你没有给她们说咱们家的规矩吗?还是说你也忘了咱们家的规矩?”
赛飞从未对她们如此冷言厉色地说过话,玉珠吓得也连忙跪下,连声说道:“都是奴婢的过错,请主子息怒。”
“我没啥怒不怒的,我只怕你们一不小心管不住自己的嘴,为此丢了小命!”赛飞叹了口气,闭上眼沉着声音继续说:“我身边死一个岳小珍已经够了,其它的人若想死,就离我远一些!”
“一人到钱公公那里领二十板子去!”玉珠见赛飞离开窗前,也冷着声音对那三个翻事非的人说。
“玉珠,你进来!”赛飞回到桌前,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练字,耳边总回响着那三人的谈话,忍不住将玉珠叫了上来。
“主子,我已经是让他们去领罚了。”玉珠上了楼走近赛飞跟前,恭身说道。
“嗯,我问你,她们说的是怎么回事?”赛飞想要问的不是三人处罚的事情,而是想要弄清岑忆柳的事。
“主子……”玉珠有些为难地看着赛飞欲言又止。
“怎么?不能给我说?”赛飞放下手中的笔,正色问道。
“已经死了好些天了,皇上,说了……”
“皇上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吞吞吐吐的?”见玉珠挤牙膏似的没完没了,赛飞不由得火大。
“玉珠,你不是要给主子备吃的吗?快去吧,这里由我来说。”钱海监着那三人打完板子后上了楼来,见赛飞与玉珠对恃着,好心地解围。
“主子,奴婢先去了。”玉珠见赛飞没有反对,逃似地下了楼。
“那岑忆柳也是自讨的,主子你不要介意。”钱海端了一杯茶递给赛飞,轻声地说。
“内务府、敬事房怎么没有一个人来这里报备?”赛飞倒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奇怪。
“这是皇上处理的,那日岑忆柳回去后,不到晚上就又弄死了一个宫女。”钱海轻声说着。
“这事我知道,不是被降为采女了吗?”赛飞不耐烦地将杯子往桌上一搁。
“可降为采女她也不安生啊!不出两天就用尿溺死了一个小太监,那孩子才10岁呢!”钱海捶胸顿足地说着,“皇上听说了,不出一个时辰就让太医送了坠胎的汤药,第二天她自己个儿就自缢了。”
“她莫不是疯了?怎这般狠毒?”赛飞一阵唏吁,心想那岑忆柳自己死了倒也好,惹不然等她生下孩子,估计自己也会执行后宫家法将她赐死,她先死了倒还干净了自己的手了。
“可不是吗?”钱海点着头哀叹着。
两人唏吁一阵,赛飞心中疙瘩解开,挥手让钱海去歇着,自己动手画起画来。
连着数天,方正君每日夜宿栖凤宫,与赛飞刚初尝云雨当然少不得一翻欢乐。转眼间就到了崇德13年的中秋,今年的秋天好像比去年来得早些,虽是中秋却也凉爽得很了。
“可巧,你刚出来,我还说你要让我等一会儿呢!”方正君跨进栖凤楼院外的大门,就瞧见赛飞从楼里出来,已经穿戴整齐,既雍容华贵,又不失简洁。
“你怎么来了?”赛飞笑着迎了上去,搂着他的胳膊笑着问。
“我来接你,一块儿过去。”方正君伸手将挡住赛飞眼睛的碎发拂开,温柔地说。
“钱公公已经替我备好轿子了,哪还轮到你来接我!”赛飞娇笑着嗔吟着。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坐轿,方才来接你的呢!”方正君刮刮赛飞的鼻头,宠溺地笑着。
“今天有些热嘛!”赛飞由着他揽着自己往外走,然后又由着他将自己扶上龙撵。
“你先忍一会儿,到了延福宫我再让人为你打扇。”方正君抬手示意起驾。
“我哪有那么娇气。”赛飞嘴上虽然那般说,心中却透着无限的甜蜜。
待他俩坐着龙撵到了延福宫,还未落撵立刻有太监高唱:“皇上驾到!祥妃娘娘驾到!”
“这就对了嘛,两人就应该双出双进才是!”坐在上首的太后见着相互依偎的两人笑着说。
“儿皇叩见母后!”方正君携着赛飞来到太后跟前,大大方方地见礼。
“臣妾叩见太后!”赛飞显得有些拘束。
“起来,起来!”太后乐呵呵地直叫赛飞起来,理都不理自己的儿子。
方正君见到打趣道:“母后可真不是一丁点的偏心,只要媳妇,不要儿子了!”
“也不怕大家伙儿笑话!跟自己媳妇还吃味!”太后掩着嘴滋滋笑着,轻骂道。
“太后,皇上,我去那边与青叔他们说会儿话。”赛飞看不远处的青叔愁眉苦脸地干站着,朝太后轻轻一福,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