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护士给晚烟所有的伤口换好药之后便出去了。林晚成对程池说:“我有些话想对我妹妹说,你到外面等等。”程池看了晚烟一眼,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上。
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了。晚烟看着自己的哥哥,林晚成也看着她,平静的说:“你不在时,我们商量了一下看看要不要把晚晴从英国叫回来。我想征求你自己的意见,妹妹。”
“为什么?我不要……”晚烟低着头说。
“如果你不想让程池为你担心的更多,那你就乖乖的吃药,早点好起来。”林晚成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折磨着你自己,也在折磨着你身边的人。尤其那个至今还不知情的人。”
那晚程池没有离开医院,留下来陪她一起睡觉。一张床两个人。
程池枕着手臂,和她面对面躺着。他说:“刚才你哥哥责备你了?”
“他没有责备我。他们不会责备我。”晚烟说。因为他们心里担心,所以不会责备。她小声的说:“程池,我对不起大家。”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大家都在爱着你。”
唐治要被逼着订婚了。一他觉得他还年轻,不想这么早结婚;二他已经有心上人。虽然这个心上人已经失踪多年了,或者说故意避着唐治不露面。唐治自然不知道他正在往爸爸和哥哥安排的路上一步一步朝前走。
相亲的对象是赵氏集团三小姐赵雨姗。长相甜美,气质绝佳,知书达理。名媛的标配她都有。追求者可以排一条长龙,但是赵雨姗对只有过几次相处的唐治倒是挺倾心的。双方父母当然希望两个孩子能结合,以便于在生意方面强强联手。
唐治常年居住纽约,偶尔回来几次,温絮心就会带着他到赵家做客。赵雨姗去美国玩时到过纽约。唐治也带她出去一起玩过几次。
但那是把人家当妹妹啊!一下子提高到订婚这个高度,唐治有些接受无能。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和哥哥打理一整个集团很不容易。他也知道自己未来的妻子一定会是某个财团的女儿。他身边的不管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几乎都是听从家里的安排。其实这一点他觉得无可厚非。
不过当家里人提出要给他操办婚姻,开始动真格了,他倒烦恼起来了。
烦恼的唐治在院子里荡着秋千。同时脑子里努力想着赵雨姗的好,希望能尽快爱上对方。
“在想什么呢?”唐远走过来。他穿着一件浅灰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两个,一条黑色西裤。齐整的短发,英俊干净的面庞,显得人很精神
“哥,一定是赵雨姗不可么?”
“嗯?”很有磁性的男中音,“怎么了,对雨姗不满意?”
唐治点了点头,明亮的眼睛,浓黑的剑眉显得英气十足:“其实我有中意的女孩。”
唐远眉一挑,“哦?你中意的女孩那么多,是哪个啊?”
“哥!”唐远认真道:“那些莺莺燕燕不是!我说的是那种喜欢的……心上人,你懂么?”
“这样啊。那你和那女孩是在交往还是?”
唐治一脸迷茫:“不知道。我有快两三年没见那人了。”
“两三年没见,你确定你还喜欢对方?”
“哼,你肯定不知道那种心动的感觉。这岂是时间能改变的。”唐治一脸的执着。
“那你确定你喜欢的是那个人,而不是想着那种‘心动的感觉’?”
“不确定。但我确定我不喜欢雨姗。”
“雨姗适合你。她能帮助你成家立业。她是我们爸妈最满意的儿媳妇人选。她的品相,学识,素养都是很高很好的。”
唐治撇撇嘴,“哥,就这两句话已经涵盖了她所有的优点了……”
“雨姗最大的优点是适合你。”
春困秋乏夏打盹。这三个季节的形容词都代表了一个意思:想睡觉。吃过中饭之后,她拄着拐杖在房间里练习走路,走了一会儿便坐下来休息看会儿书。
程池说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过来医院陪她。可是她等到下午两点多,他都还没来。她每日都有午睡,现下困得打呵欠眼泪都出来了。晚烟不再等了,先去睡个午觉。兴许睡醒了,他就来医院了。
被子被空调的冷气吹得冰冰的,盖在身上很舒服。
她睡得很昏沉。一直在做着一个梦。她到一个度假胜地游玩,住进一家日式高级酒店。一整片都是日式房屋,每个客房都是独门独栋。她在后院纳凉,躺在木地板上,山林的风带着青草绿树的清香。听着风铃的叮铃声,她渐渐入睡。睡的好舒服,好惬意。
梦里,半睡半醒间,她嘴巴好渴。挣扎着起来,看到一罐冰镇的蔬菜汁。她好想喝。现实中,她嘴巴微动,嘟哝了一声没了下文,一时半刻醒不过来,沉沉的睡意打头,她陷入另一个梦境。
梦里的她在睡觉,想醒过来却睡的太沉。整个人有气无力,昏昏沉沉。守在床边的程池见她睡的很不安稳,说了几句很小声没听清的话,他凑上前去问:“什么?”
“水……”真是渴的要命。体内一股燥火弄得她口干舌燥。程池把她扶起,将水杯凑近她嘴巴。她的眼睛没有睁开。干燥的唇边碰到水,她像沙漠里找到绿洲一般。那清水慢慢地流进嘴里,顺流进喉咙。
解了渴她舒服很多,躺下又继续睡去。
这一觉睡的很累很累。她起来时浑身乏力,见外头天已经黑了。程池在外间忙自己的事。晚烟起来坐在床上,回想刚才做的梦中梦。她大致想了想,应该是做了四重梦。
程池看她醒了从外间走进来,见她发着呆,愣愣的,便说:“睡得香不香?”
晚烟说:“好累。一直在做梦。”她望着程池,眼皮子倦倦的:“我想喝贝奇野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