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的？”凌昊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气中是浓浓的好奇。

“讨厌啊，不要乱揭别人的伤疤。”鳞子特委屈地坐在地上，表情扭捏。“算了，今年的玉……啊！我的玉露！”他以一种非常诡异的高难度姿势从地上跳起来，质问似的伸出手指着他们，颤抖地比抽风还要厉害。

“哎呀哎呀，今年的玉露绝对是少有的极品。”辛娆吞下最后一口，一脸幸福地回味着口中的酒香，“可惜只有这一些啊，真是遗憾。”语气中颇有惋惜之意。

“我的……我的玉露啊！”鳞子瞪大了灰色的眼睛，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尖叫起来，声音强烈地振荡出波纹，让凌昊一阵头晕脑胀。

“不要太可惜，反正过了三年还有的喝。”

“可是三年后说不定就喝不到这么好的了。”肇事者的语调中满是遗憾。

“不要紧，要是那样我们可以再等三年，反正总会出些极品的。”

两个人以彻底无视主人的语气若无其事地对话。

“你们，你们……”深吸一口气，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就在鳞子准备号啕大哭的时候，辛娆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盅，吸了吸鼻子，“诶，味道好重。”

“不像是平行世界的味道。”辛邪也插话“是普通人类的可能性比较高，鳞子，你这里也开始接待这种客人了吗？”

鳞子马上从蓄势待发的状态中转变过来“普通人类？”语调上扬，右手无意识地在黑石地板上一划，锋利的指甲立刻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划痕，让凌昊倒吸一口冷气。“我这里什么时候会和这种低贱的生物做交易了？”

“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是它们干的吗？”辛娆碧绿的折扇不知何时又拿了出来，正在手中一晃一晃的。

“恩，外面的孩子们大概会吃了他，”鳞子笑了笑，“不过还是算了，虽然卑微，但能到达这里也是他的本事。更何况那些孩子们实在太过贪心，要是真的吃了他，有了这种食欲不难保证下次会不会吃到仙术师头上去，那样，它们会被杀的。”

“鳞子，现在血腥味太浓了，它们停的下来吗？”辛娆懒懒地靠在辛邪身上提醒，不过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鳞子脸上笑容的弧度扩大不少，忽然长啸一声，他头上长出了鹿角，身体渐渐拉长，黑色的长袍仿佛影子一般消失在他身上鳞片的反光之下，指甲变得锋利而尖长，一条银灰色的龙出现在他们面前，眼中带着睿智高傲而轻蔑的目光，盘旋的龙身占据了大半个房间，光是盘踞在那里，就有一份睥睨天下的气势。

“龙……”凌昊目瞪口呆地看着鳞子出去的方向，阁门大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道银灰色的身影。

“真是漂亮的生物，不是吗。”她的长发散落在地上，和辛邪的头发纠缠在一起，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地欣赏着美景。

“暖仪……他刚才说低贱的人类。”凌昊原本对这句话的不满统统消失，只留下一些惶恐不安，“但我们……”

“凌昊不是普通人哦。”笑眯眯地打开扇子轻轻扇动，“从某种角度来说，凌昊和鳞子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安慰一下不安的小鬼，给他一句话让他慢慢去想，辛娆又转过脸去看外面的情况。

长啸声回荡在水中，外面那些乱哄哄的鲛人立刻受惊似的四散开来，留下一个缓缓下沉的人影。

“不认识的人，不是我的老主顾。”恢复人形的鳞子拎着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形物体进来，毫不怜悯地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听得在场的人同时脑袋一麻。

“男的。”挑起眉毛，辛邪下了一个看似正确无比其实毫无意义的废话。

“鳞子你上次养的那株妖葵鱼草呢？？”辛娆很感兴趣地看着地上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它吃东西的样子。”

“你要拿他来喂吗？”鳞子白了某个方向一眼“不好意思，吃这玩意儿葵葵会中毒的。”

“唉，真是遗憾啊。”辛娆的脑袋在辛邪怀里蹭了蹭，“那把他弄醒吧。”

黑色的袖子一挥，地上的那个人就醒了过来。他看到面前的几个人，表情忽然激动起来，张着嘴拼命在说些什么，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吃了深水鱼草下来的。”鳞子抬起下巴看着面前勉强算是清秀的男子，一脸高傲展现无疑，完全没有了刚见他们时的那种灿烂的笑颜。伸出手指点在男子的唇上，“说吧，下来干什么？”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能把那种让人复活的圣药给我，我可以买，求求你们……”哀求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不禁挑起眉头。

一上场就来这出？辛娆的扇子打开，摇了摇，一脸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圣药？”鳞子满脸嘲讽地重复“谁给你说我这里有这东西的？”

“那次，那个天济堂的老板……他说，他说海中鳞阁里有，有无数奇珍药材泡的酒。会有，会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圣药，也不奇怪……求求你们……”

“天济堂？”鳞子转过头询问他俩“是哪个混蛋的？”

“想要知道的话……”扇子在手中一开一合，忽然扬起比鳞子初见他们时还要灿烂和纯洁的笑脸“拿酒来换。”

“咔嚓――”在场的人都清晰地听见了鳞子的磨牙声。“一壶神仙芽。”

“成交！”胜利似的打开扇子遮住脸颊，典型的奸笑声过后才回答“薛子秦那家伙的产业。”

“好……”鳞子脸色阴沉地自语“这笔帐记在薛子秦头上了。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又恢复了表情。

“听海上的渔民说这周围经常有巨大的海怪出没，吃人不吐……骨头，我想应该就在这里。”那个男子很彪悍地把前半句说出来，但看见鳞子越来越扭曲的表情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很老实地说完了。

鳞子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我这里没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珍露。”

“不，不可能……我可以向你买，花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们……”男子跪在了他们面前，一个劲地磕头。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鳞子不耐烦起来，除了平行世界的家伙和美少年，他对谁都很不耐烦。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啊。”男子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一直哀求。

“吵死了，快点滚吧。”鳞子动动手指，一股水波把男子甩了出去。

“等等。”辛娆扇子一挥，石制地板上忽然长出了水草捆回了男子，她感兴趣地凑近他，“说说要救谁吧。”

“桃媚，救救桃媚，得病死了，她，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