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说暗就暗,黄沙瞬间吞噬掉阳光,呼呼风声充斥耳际。大风裹挟黄沙,在沙原奔腾。起初意阑还不明所以,一阵黄沙平地卷来,差点将他拍打下马,这才意识到今大漠第一天就遇上了沙暴!
漫天黄沙如惊涛骇浪,沙丘风云变幻,意阑心惊胆战地下马躲到马腹之下。
几阵狂沙过后,马匹哀鸣一声翻到在沙中,意阑赶紧伏下身靠马身遮挡黄沙。
等到沙暴慢慢退去,天色转亮,惊魂未定的意阑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马屁被埋在沙下数尺,多半是没气了。过来路被掩盖的严严实实,别说脚印,连沙丘都不是来是的模样。
从未起过退意的意阑冒出强烈的恐惧感,猛然发现沙漠不欢迎他,沙漠一个个小小的哈欠足以将他喷死。前面的路无边无际,回去的路虽然也望不到头,毕竟是条出路。
没有了马匹代步,意阑从沙中挖出水囊,匆匆忙忙往回赶。
走了估计有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晦暗,太阳之露半边脸,夜晚真的要来了。
好在有曜曜星光指路,否则只怕意阑胆子再大,也会被大漠的黑夜活活吓死。然而越走越冷,起初不感到怎么样,过一会便冻得瑟瑟发抖,气温还在一个劲地往下降。意阑后悔不迭,如果能预见,他肯定不会把大衣留在马上。
这样下去势必冻死不可,稍加考虑,意阑只得先回去找衣服,保命要紧。
可是,怎么回去?
原先走过的路都已经被风抚得平整无暇,沙丘好像也都变了个样。只能靠天上的北极星摸索折回。
又走一个多时辰,双腿几近冻僵,如万斤巨锤般沉重,死马却杳无所踪,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无法回答。意阑望着夜幕下的沙丘出神,不知马儿会变成哪一座呢?他灰心丧气地忍着严寒坐下休息,本来,他连司南都没准备一个,凭感觉怎么可能在沙漠中辨别方向呢!不过,他连想到力气都没有了。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意阑身上,没有任何反应。
天色大亮,阳光再次炙烤大地。
沙上的人还是毫无生气。
如果就这样安静地结束,也不失为上天的恩赐。
可惜上天没有那么仁慈,先是手指头无意识的抖动,然后意阑慢慢地醒了过来。
好烫。意阑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揉搓烫红的手背,抬头望天,太阳当头,已是正午。
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开沙漠,否则大漠就是葬身之地。意阑的头脑还清醒,拖起疲惫的身体,步履蹒跚地上路。
连走带爬几个时辰后,天色还是不如人意地暗下来。置身沙海中,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似乎来过,又似乎完全陌生,只怕再也出不去了。
人不能丧失信念,更不能丧失希望,然而这一刻,希望何在?意阑俄顷被巨大的绝望包围,看不到活下去的曙光,更别提报仇。
时而大笑,时而捶地,沙漠中人形同癫子。后来累了,干脆仰头躺下。
夜已很深。
意阑还有模糊知觉,饥饿刺激他的胃,大脑,彻骨的寒冷蹂躏他的皮肉,身体动弹不了,头脑却更加清醒,痛楚更加真切。
难道是回光返照?意阑心胆俱裂,用尽残存的力气吼道:“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悲鸣声撞在四周沙丘上,回音不绝于耳“死了算了”,“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