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站定了身子才敢打量他,前一刻大脑是眩晕而模糊,这不过一年时间,要她如何相信眼前的人是韩凌。
而在场的婵婵和付光明以前也是见过韩凌的专访和照片,都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脱相的男人。
“斜阳……”韩凌轻轻扯着斜阳胳膊,将她带到韩凌面前。
四目交织,斜阳觉得他眼睛完全是空的,只在看到她的时候微微泄一丝曙光,那弥足珍贵的一丝光亮。
“韩凌……韩凌……”
你怎么变成这样?告诉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斜阳在轮椅前面缓缓蹲下,韩凌低下头看她,抬起手的手瘦削无力,此刻似乎是轻轻擦过她发丝的力量都显得那么吃力。他整个人完全陌生的感觉!但那五官轮廓却是他没有错!
斜阳身后的韩正,铁骨铮铮的军人终是忍不住落下泪,作为韩凌的叔叔,当年他在韩凌父母的坟前发过誓,此生将韩凌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好好地照顾他,看他成材!但是现在,他如何跟死去的弟弟弟妹?
当韩凌逃出来找到他的时候,韩正第一刻差点没认出韩凌!
“韩凌……这是斜阳……你快看看啊……是斜阳。”韩正拉着斜阳的手摁在韩凌手腕上,他手背上全是细细密密的伤痕,新旧伤疤纵横交替。
韩凌终是有了反应,反手握住斜阳的手,继而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个音符。
“韩凌!你说话!说句话啊!”韩兵激动的看着韩凌,终于等到他平安的回来了!可是韩凌为什么只是看着斜阳,一言不发?他一定有很多话要告诉斜阳的!
隐隐的,韩兵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不想,却忍不住朝最坏的打算去想。
终是,韩凌腾出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纸笔,吃力的写了一句话给斜阳。
“我等到你沉冤昭雪。我没有来晚……”
斜阳看着他的字迹,这一刻,突然觉得很陌生,心思涌动莫名的悲歌。韩凌觉察到斜阳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更紧的握紧了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落下泪来。
斜阳忍不住哭了,一年不见,一年而已,究竟是谁把他折磨成这样的?他是韩凌啊!春和景元的总裁!整个q市最年轻的拆迁总裁!不该这样……
“斜阳……他嗓子烧坏了……说不了话了。腿上的旧伤复发……以后可能都要坐轮椅了。”韩正一边说着,一边抬手颤抖的拍在韩凌肩膀上。
韩凌缓缓垂下头,并不说话,只是将那张纸紧紧的捏在手心。
斜阳震惊的看着韩凌。一旁韩兵扶着她,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楼上卧室里面突然传出动静,似乎是孟非离撞倒了什么东西。
付光明和婵婵急忙跑上去看,不知道付光明是怎么回事,一上去就跟孟非离吵了几句,斜阳听不清付光明说了什么,一会见孟非离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跟着脸色黑黑的付光明,还有一旁对斜阳欲言又止的婵婵。
斜阳眼圈泛红,怔怔的看向孟非离。
孟非离快步走到她身边,在看到韩凌的第一眼,孟非离也愣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韩凌?乍一看真的有些陌生的感觉,可仔细看那五官,确实是韩凌无疑。
只是韩凌明显瘦的有些脱了相,面色苍白,气色晦暗。
“斜阳……先带他进卧室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慢慢说。”韩兵看到孟非离下来,不觉拉着斜阳先推着韩凌的轮椅进了一楼的客房。
“阿离……刚才你跟付光明……”斜阳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孟非离淡淡而过,一旁付光明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他上去的时候孟非离被柜子绊倒趴在地上,很显然,孟非离刚才那一刻又看不到了,但是他不许付光明告诉斜阳。
付光明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婵婵在后面追着他,而付光明第一次大力甩开婵婵的手,快步离开别墅。
一楼客房,韩正和韩兵打了热水要跟韩凌擦手,韩凌立刻别过脸去看向斜阳。
“我来吧。”
斜阳咬咬牙,也不看孟非离现在什么表情,拿过热毛巾轻轻给韩凌擦脸,擦的时候才发现,他下巴还有干涸的血迹,脖子上也是,手心也有斑斑殷红。
斜阳一咬牙,拉开他的毛衣袖子,看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细小的伤口,像是针眼,又像是尖锐的刀尖刺上去的伤痕。斜阳每擦一下,都是刺在心尖上的感觉。
韩正身子一骇,坐在沙发上呜咽出声。
而韩凌擦干净了面颊,依稀能看到他额头还有一道未愈的伤痕。
韩兵起身让秦思程送非烟先回去。屋内就只剩下他、斜阳、孟非离,韩正还有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的韩凌。
“韩凌……究竟怎么回事?告诉我。”斜阳轻轻在他面前蹲下,身后的孟非离二话不说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摁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有话说话,靠得那么近做什么?孟三少眼底正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
斜阳清瘦身躯被孟非离拉到沙发上,孟非离就在她身后坐着,占有欲极强的将她控制在身前。
韩凌垂下的眸子蓦然闪过一挘胺怼?br/>
“斜阳……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肯告诉你。你快快问问他,这一年来到底怎么回事?”韩正痛苦的看着斜阳,他是希望见到斜阳跟韩凌在一起的,但是斜阳现在选择了孟非离,他能说什么?
私心上,韩正希望斜阳这次能给韩凌一个机会。毕竟韩凌都这样了……
韩凌朝斜阳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可斜阳却被孟非离禁锢在怀中。
韩凌怔怔的看向斜阳,他的眸子只在看到斜阳的时候才会有一丝光亮闪过。
韩凌掏出随身带着的纸笔,一行一行,一字一字的写出自己要告诉斜阳的一切。
“我在美国遭遇绑架,那些人要我交出春和景元的经营权,我不肯交,他们本想绑架我对你和韩兵勒索,但是正好那时候出现意外,两帮黑社会火拼,其中一伙绑匪将我推下悬崖,我掉进海里,虽然被当地渔民救起,但是发烧一个月,烧坏了嗓子。那里是三不管地带,我身无分文,还被拉到当地的黑矿去做苦工。
最后我偶尔见到在美国找我的kk,我才能回到这里。”
韩凌写着,轻轻递给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