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我不禁笑出了声,“这到是挺有意思,以魔法作为营养物质的植物我还是第一回见……恩,有点不对,在这附近,我并没有感受到魔法的波动啊。”
凯尔顿拿掉我手上那颗已经枯萎的“蓝翎”,继续前进。
“魔法是确实存在着的,只是它们的存在十分薄弱,尚无法构成可以被我们感知的‘波动’而已。”凯尔顿说,“而且这些花朵最特殊的,在于它们生长所需的魔法,必须是神圣系魔法。”
“那恶魔在这里不会觉得非常不舒服吗?”我问道。
“多少有点吧,不过还可以承受。”凯尔顿耸耸肩。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夜光林地中的光线昏暗,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恐惧和压抑的原因了。
我们越走越深,林地安静地可以听到风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还有脚踩到落在地上的树枝后,发出的“啪啦”的响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周围有谁在低声吟唱。柔柔的,淡淡的,飘荡在微微起着白雾的空气中,美得让人窒息。传说中的精灵之乡,在精灵在大陆上消失了上千万年后,是不是正在孕育新的灵魂,新的生命?
曾经看到过这么一种说法:精灵之歌是只有亡者才能听到的圣洁曲调,因为它是徘徊于生死两边的净化之歌,亡者经此洗涤尘世的罪恶,而后步入天界,享受无尽的安乐。
我笑了,不想再去深入,管它生者还是亡者,活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谁会去在乎那个?
“我们到了。”凯尔顿突然停下了脚步,微笑着回头。
我抬头,发现原本遮天蔽日的树枝在这里突然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月光如水,倾泄而下,照在一块巨大的纯白石碑之上,而石碑之后,是一棵巨大到让人叹为观止的枯树。
枯树突兀地站立着,即使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茂。
石碑也孤零零的树立着,周围空旷,没有任何可以与它相衬的事物。
凯尔顿放开了一直拉着我的手,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伸手,慢慢抚去石碑上的残枝腐土。
“人生前的生活,固然有千般不同,但是到了死后,却永远都是一样的。”凯尔顿抬头看我,说,“这么想来,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泄气呢。”
我笑了笑,说:“原来陛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么。”
凯尔顿也笑了。
“明白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妥协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就像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缺少知法犯法的人。”
我摇头,回答道:“就这一点看来,我们是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了。”
“不是没有共同语言,而是我们的立场决定了不能使用同一种语言。”凯尔顿用手清理着石碑表面,有些漫不经心地反驳,“你们总是做出一副被害者的样子,将所有的错误加罪在我们的野心上……但是,斯卡,你问问自己,假使你不是人类,而作为魔界的首席法师,你会放着唾手可得的天下不要,而坚持所谓的和平吗?”
“但我只能是人类,也不可能成为魔界的首席法师,所以这种假设完全没有意义。”
我听到凯尔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在迷失洞窟里的时候,那个精灵为什么说,他们的王的灵魂永远不会消失吗?”
凯尔顿突然扯出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我一愣,然后摇头。
“你知道,所有精灵在不受外力影响的情况下,都是永生的。而大概也就是因为如此,就决定了他们始终无法生育。一个精灵死后,他的灵魂经由‘灵魂之树’的洗涤之后,才能再度化为人形。”凯尔顿停了一下,说,“但是为了保证王位的延续,每代精灵王却是可以生育的。所以就某重意义上而言,精灵的血脉确实可以因此保持不灭。”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奈塔·垆坶索里,其实是女性……”
我瞬间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所有记载都说他是男的。”我摇了摇脑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书只能记载真理,但它本身却并不是真理。”凯尔顿笑着说。
我抬头看着他的笑脸。
“那么也就是说,奈塔·垆坶索里生了精灵王的儿子,而你的灵魂上也有精灵的印记了?”我轻哼了一声,感觉这番说辞实在是有一点太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