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垣苦笑:“就知道你不信,你既然已经把我想的如此龌龊,又何必再听我把当年的龌龊行径复述一遍呢?还是说,你对展廷,旧情未了,即便,他爬上了别人的床。”
“啪”苏依扬手给了他重重一巴掌,这一下,用尽了全身力气,打完后,犹自颤抖不止。
周纪垣抬手,抚了抚瞬间溢出五道红印的脸,如坠深渊,冰冷彻骨,眸子里再没了昔日的温和柔情,除了透骨的冷就是慑人的决然。
周纪垣呵呵笑着,没有温度的笑简直比哭还骇人,他说:“苏依,你有心吗?啊?我对你做的一切,你看不到吗?你是瞎子吗?”
“你所做的一切,和你的过错相比,并不能抵消。”苏依恨恨盯着他,一字一顿说着。
周纪垣几乎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扫到地下,犹自不解恨,将那日,与苏依一起挑的鸳鸯戏水盘子,摔得粉碎!
“果然是鸭子,还是你看的精准!苏依,我是找了他,我告诉他我喜欢你,我要他放手,我还告诉他,凭他,永远也没法给你未来!他能给你的,只有这廉价的玉石。我让他把玉石收回,我说这是苏依的意思,因为我可以为你打造一座城堡,而他,许久以来,靠得都是你的庇佑。”
苏依瘫软在地上,脸上是决堤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周纪垣蹲下*身,轻轻拭着苏依脸上的泪水,苦笑:“你从来,都没为我流过这么多的眼泪,我还是,输了。”
苏依一把挥掉周纪垣的手:“走开,肮脏!”
周纪垣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苏依,我肮脏的话,你的展廷又能好到哪儿去?简月没有告诉你吗?a大校长是她舅舅,展廷这些年在a大,各种荣誉,各种奖金,各种传奇的缔造,简月功不可没,公派留学的名额不多,展廷是没有机会拿到的,可简月给了他,并许诺展廷毕业后可以去鹏程工作,鹏程,是简家的,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展廷不用从底层做起,他可以瞬间飞黄腾达,重点是,你的展廷没有同意,当然,也没有拒绝!”
苏依决绝的瞪着周纪垣,那样的眼神,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周纪垣几乎被这眼神刺得喘不过气来,他也想哭,可是他不能,强大的周纪垣,无所不能的周纪垣,不能失败!
“苏依,你不想听是吗?我偏要告诉你,我去找他,告诉他你选择了我,我给了他时间考虑,也给了他机会竞争,可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去质问你吗?难道你想不到吗?他其实动心了,对简月开出的优渥条件动心了,我的话使他预谋已久的背叛,逃过了良心的审判,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了,否则,也不会亟不可待的在那破房子里和简月行云雨之事。当然,被你撞见,纯属偶然,我还没有龌龊到,带你去看别人怎样苟合的地步!”
周纪垣步步紧逼,完全不准备放过已近崩溃边缘的苏依,他说:“苏依,是我肮脏还是展廷肮脏,你倒是说说看啊?”
苏依目光颓然,只有泪水,流不尽,止不住。
她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她在心里给自己留了一点美好,就算是幻想,也希望自己不至于那么悲拗绝望。
可周纪垣,将她仅存的那点幻想,撕碎了扔给她看,多么残忍,又多么真实。
她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未来,她想回头,却发现,身后,依然是断壁残垣。
周纪垣摔门而出,留下苏依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凄惶而无助。
这场游戏,所有人都是胜者,只有苏依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输得精光,输的一无所有。
、只道当时已惘然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个伪后妈真的觉得这样对女主已经很不厚道了。。。还有那个。。。呵呵。。啥的肉文。。。
此章。。。特别的。。。女主人生的转折点啊。。。
苏依几乎站立不住,扶着墙,艰难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着属于她的东西。
再不离开的话,怕是连自己都要憎恨自己了。
她东西本来就少,拖着简单的行李箱朝外走,开门的一刹那,与满身酒气的周纪垣撞了个满怀。
苏依侧身,给周纪垣让路。
周纪垣却一把拽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我不走,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苏依反问。
周纪垣眼角滑过一滴泪,悲凉至极:“苏依,你真的没心吗?还是说,要我把这里,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
“不用了,你那颗七窍玲珑心,我受不起。”
周纪垣的愤怒被再次引爆,拿起苏依的行李箱,用力掷回屋里,瞬间四分五裂。
苏依静静观望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深处局中,却有了局外人看戏的乐不可支和淡漠,戏内人演的声嘶力竭,戏外人看的不亦乐乎,戏内人越痛苦,戏外人越兴奋,偶尔拍掌叫好,不为剧情,只为那份折磨和泪水,意外的刺激了不太充盈的荷尔蒙。
她冷笑,支离破碎的行李箱,多像他们的关系啊,同样的,惨不忍睹。她和周纪垣,竟像是两个时空的人,彼此眼中的对方,古怪而可悲。
“苏依,你注定孤独!你永远得不到你想爱的,展廷是吗?你以为你们还能回去吗?!”周纪垣眼睛血红,声嘶力竭的朝她咆哮着。
“为什么不能?周纪垣,你不要小瞧我,对于展廷,我一向都是锲而不舍的。”苏依突然觉得暴怒的周纪垣很可笑,注定孤独是吗?不用他说,所谓的相伴相守,生死不离的另一半,她也不敢想象了,至于展廷,已经如此境地的他们,焉能回头?可是,她不想输,尤其不想输给眼前的周纪垣,胜负的确不重要,可尊严却叫她不能再低头。
“啪”
苏依脸上挨了周纪垣重重一巴掌。她捂着红肿的脸颊,笑的更放肆,那笑容诡诘到妖冶,妖冶的不知收敛,叫愣愣瞅着她的周纪垣寒了心。
“我捧在手心里的人是你吗?我爱的发狂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吗?你有心吗?你有温度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哪里比不上展廷了?”周纪垣喃喃低语,悲伤到不能自抑。像个孩子一样,在埋怨着偏心的母亲为何区别待遇,明明是不相上下的两个人,想求一份公平,怎么就这么难。
可是,他不明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公平,抱怨的只是得到的太少,淡定的无非是拥有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