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骂我冷血。同样的,那时候的我也恨着你,恨你竟然算计我。简月告诉我实情时,我恨透了你,我也终于明白,我不过是个你得不到的玩具而已,腻了,便扔掉了。”
周纪垣拼命的摇头,死死的拽着苏依的手,眸子里死灰般的沉寂,铺天盖地的绝望,几乎将他吞噬,他哀戚的说道:“不是的,苏依,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你知道当年你离开之后我经历过什么?周纪垣,你还敢坦然的与我说爱吗?”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苏依!别再说了!”周纪垣几乎站立不住,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悲拗。
苏依苦笑,为什么不说,周纪垣,有些事情,若是不挑明的话,会像积压已久的乱麻,越来越乱,越来越没有头绪,更何况那份伤痛,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一个整天嚷着爱她想要得到她的人,要的起她的快乐,就必须也承受得起她的痛苦。
“你用那样的方式占有了我,我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怀孕,又在一个漆黑的夜里莫名的流产,差点死去,整整三个月,躺在医院里,一个人承受着世间最惨绝人寰的磨难,又一个人被开除,离开了h大。周纪垣,你知道吗?是一个人!”
周纪垣跪坐在她面前,悲戚的脸上滑过浓重的哀伤,愧疚与悔恨在心尖游走,连呼吸,都成了奢侈,他哭了,满脸泪水,绝望的看着苏依:“苏依,你把这段隐情讲出,把这块伤疤揭开,哪怕再一次让自己血肉模糊,图的,就只是让我放手吗?”
苏依不置可否,她说;“这些细节,我曾经打算至死不说的,说了如何,不说又能怎样,痛是我的,伤也是我的。你虽是始作俑者,可如果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拿把刀子让你血债血偿的。可是,今天沈傲对我说,这世上很多东西,是无法改变的,譬如死别。于是我想,如果当日我死了,那所有的爱恨嗔痴,就都是过往云烟,抵不过奈何桥头一碗孟婆汤,所以周纪垣,庆幸我还活着吧,庆幸你还有机会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良心过得去。”
周纪垣的头深深埋进膝盖,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喜怒,却能听到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撞击着彼此的心。
“周纪垣,你要明白,我没有那么惨,你也没有必要觉得良心不安,我们这样,彼此祝福,相忘于江湖岂不是更好。”
周纪垣听到这话,突然站了起来,眼睛血红,悲戚绝望,压抑而哀拗,他将苏依紧紧箍在怀里,声音嘶哑,透着无限凄凉:“苏依,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讲出这么残忍的故事,又怎么能在说完这样的故事后让我放弃,什么相忘于江湖,什么互相祝福,我永远都不会祝福你和别人白头到老,我希望你和所有人都过不下去,希望你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哪怕死,我都要牢牢抓住你,什么赎罪,什么良心不安,这都是你的想法,我自始至终想的做的,只是和你在一起,只有这么简单,我承认我很混蛋,可是为了得到你,我可以再混蛋一些的。”
周纪垣抱得很紧,苏依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挣扎不开,便由着他去,事情都说开了,所有的解得开的解不开的死结也就这样了,如果这是周纪垣的选择,准备拉着她一起沉沦,那就这样吧,她累了,由内而生的疲乏和困顿,实在是玩不起别的游戏了。
周纪垣说,若是我说爱,你肯定不会再信了,可是苏依,我们三人纠缠了这么久,难道你还没发现吗?即便你走掉,即便我们离开,你也已经,再无法爱上别的男人了。
与其那样,为什么不赌一场。
谁能许你终身,谁能护你一生?
如果可以是陌生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有没有信心,来玩一场赌局?
只需静观其变,便能决定输赢。
苏依说周纪垣我累了,如果你非要那样的话,我也阻止不了,那我就等着,等到你放弃的那天好了,希望你这次,坚持的久一些。
还有,祝你成功。
*
苏依再次见到木子时,差点没认出来,肤色暗黄,面容憔悴,哪还有那个伶牙俐齿,水灵灵十八岁小姑娘的样子。
两人再见面,苏依有些尴尬,虽说那场相亲,包括那顿饭局,都只是一个乌龙,但这个乌龙会给沈家带来怎样肆虐的风雨,苏依不用亲身经历,也能猜到八*九。
店长见苏依过来,指着一脸落寞的木子,小声说道:“木子这个样子,八成是失恋了,唉,终究只是个小女孩儿,把爱情看得太重。”
苏依自是知道木子如此这般是所为何故。
她亲自煮了咖啡,端到木子面前。
咖啡散着的袅袅的热气,混着浓厚醇郁的香味,刺激了木子的胃。
木子一把抓过,咕咚咕咚喝着,抹抹嘴,睁大眼睛定定瞅着苏依,睫毛弯弯,扑簌扑簌眨着,可爱至极,她说:“姐你知道吗?我特伤心,我的偶吧们没来h市宣传,我这个铁杆粉在寒风里等了一个晚上,等的肝都颤了!”
苏依瞠目结舌,瞧这死心眼的傻孩子,他没来,你就不会找个地儿先暖和着啊!
木子讪讪,我还想瞅个最佳距离来个熊抱呢,本以为会此生无憾,谁成想,抱憾终身。
店长过来,对着木子那左右摇晃的脑袋来了一下,适时制止了木子正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准备砍个三天三夜的火热劲头,笑道:“傻孩子,合着我刚刚安慰半天都安慰错了,敢情你不是失恋,只是闲得发慌跑去凑热闹没凑成跑这儿拧巴来了?”
木子纠正:“没错没错,是失恋,是失恋,和十二个无敌帅的男人的失恋!”
店长嘴角含笑,目露凶光:“李木子,我这里是养闲人的地方吗?赶紧去干活,抹桌子擦地,五分钟做完。”
木子挤眉弄眼,这店长,脸变得也忒快了点。
一整天,木子都心神恍惚,店长怅然:“现在这孩子,都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堆在电视上蹦跶的半大孩子吗?还能迷成这样?”
木子还击:“店长你别说我,我前天去你家还看见杀生丸的海报来着!”
店长捂脸清咳:“那是童年爱好,童年爱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