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说的没错,现在小焰真的是一脑袋浆糊。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么泄气、这么不自信、甚至是尊严扫地。她觉得她都快成为全校的笑柄了,排练厅的那一幕无论是新华社还是路透社都作为了头版头条,就像秋风扫落叶般一夜间全校只要有耳朵的都知道了她喜欢廖源。排练的时候她只要一拉错音,廖源的指挥棒一指向她,全场就会哈哈大笑,然后异口同声的说:“为得廖郎顾,时时误拂弦。”如果不是廖源当着大家的面问她那句话的话,她想她现在还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原本参加交响乐团是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现在在乐团是给别人机会折磨自己。看着廖源和殷盈出双入对,她不仅要强压着燃烧的妒火,还要应付别人的奚落。有时候她真想退出乐团,可这样做实在不是她的风格,恐怕还会落人更大的话柄。
后来小焰悟出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刻骨铭心记住的不一定是自己的爱人,还可以是自己的对手,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孤独寂寞的,有时候对手可能比爱人更让人牵肠挂肚。她想既然她不能以廖源爱人的身份出现在他生命中,那么她可以换一种身份出现在他生活中,直至走进他的生命,同样让他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之后不久,在小焰的东奔西走之下,一个新党派成立了,小焰把它称为“女生部”。女生部正事不干,专和学生会捣乱。
学生会组织一场名人讲座,女生部就在同一天组织全民健身运动。名人走进礼堂一看,底下歪七倒八的坐着几个人,少得都赶不上早晨的星星,一问才知道人都去参加运动会了。
廖源跑去操场一看,人头攒动,热闹的跟过节似的。再仔细瞧瞧,他的两个得力干将伍东和高建都玩得不亦乐乎。
他过去拍了拍伍东的肩。伍东正率领着他的无敌队在和丢丢的胖墩队进行拔河比赛。他已经输了一场了,现在正在排兵布阵想着怎么赢第二场;这一场很关键,三局两胜,如果这一场他们输了,他们这一队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草裙舞。所以他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拍了他的肩,就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走开,忙着呢!”
廖源真被他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您忙着呢?”
伍东转身一看是廖源,立刻满脸堆笑道:“不忙不忙,您有何吩咐?”
廖源说:“我让你发出去的布告发了没有,为什么礼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伍东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不是都到这儿来了吗?现在是民主自由的社会,咱们总不能逼真人家去听他们不愿意听的讲座吧?”
廖源说:“所以你们也就随波逐流到这儿来了?”
伍东说:“这不是随波逐流,完全是大势所趋”
丢丢在那头大叫起来:“伍东,你是不是怕了,磨磨蹭蹭干嘛呢?”
“谁说我怕了,我在布置战略呢!”伍东转身对廖源说,“行了,我不能和你多说了。你去找高建想想办法吧!”
伍东说着跑到丢丢他们场地,说:“咱们应该交换一下场地,我发觉我们那边比你们这边滑。”
丢丢不买账的说:“行了伍东,输也要输的有骨气,找那么多借口干嘛”
伍东向裁判抗议:“裁判这不公平,我要求换场地。”
伍东的队员也跟着喊起来:“换场地换场地”
丢丢他们则喊:“不换不换”
裁判一声令下:“行了,剪刀石头布决定!”
丢丢和伍东于是以剪刀石头布决定该不该换场地。
廖源实在没兴致看下去了,叹了口气又去找高建。
高建参加的是两人绑腿式赛跑,他的搭档是文文。两人默契不错,已经赢了两组选手,让两组选手背着他们围着操场跑了两圈了。
小焰看他们嚣张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杀杀他们的气焰,可是因为是临时报名,她没有搭档。
这时候恰巧廖源过来了,江雪对小焰说:“你的搭档来了。”
说完跑过去,一把拉住廖源说:“你来得正好,救场如救火,你就和小焰一组吧!”
廖源说:“我自己的场都不知道该怎么救呢,哪有心思替你们救场。”
江雪说:“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小气好不好?”说着,就将一根红绸带系在了廖源和小焰腿上。
小焰看了看腿上的红绸带,又看了看廖源说:“你不会故意拖我的后腿吧?”
廖源说:“如果你这点信任都没法给我,那就没法合作了。”
小焰立刻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廖源握了握她的手,说:“合作愉快!”
一声哨响,只见文文和高建走的不慌不忙,高建口里数着数,看似缓慢,但很有节奏。相形之下,小焰和廖源走的就要乱多了,毫无默契可言。小焰迈左腿,廖源也迈左腿,结果小焰的右腿就强行被拉了起来,小焰两脚不着地,摔了个前仰后合。廖源好不容易把小焰扶了起来,小焰一看文文和高建就要追来了,没等廖源站好就迈开了脚步,结果把廖源摔了个狗吃屎,引得旁观的人哈哈大笑。在摔倒无数次之后,两人总算到了终点,但已经比文文和高建整整晚了一分钟。
解开红绸带,小焰就开始埋怨廖源:“都怪你,你如果能和我保持步调一致,我们就不会输了。”
廖源不服气的说:“怎么能全怪我呢,你要不抢跑我能摔跤吗?我要是不摔跤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吗?”
高建得意的说:“你们两个也别互相埋怨了,你们两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怎么能和我们的正规军相提并并论呢?输给我们一点也不丢人,别往心里去啊!”
小焰长长叹了口气,说:“看来找你做搭档真是一个特大的错误!”
廖源说了句“深有同感”,转身就走。
小焰追上去,问:“你就这么走了?”
廖源头也不回,说:“请问,还有何贵干?”
小焰说:“你这么走了,礼堂里没人怎么办?那位过了气的名人下不了台不会冲你发火吗?”
廖源说:“谁说礼堂里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