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今天似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光了。

梁若珺用手指轻轻地揉了一下眼袋，感觉也是累得可以，然后趴到床上，睡着了。

麦绍说的事，这个单纯的女孩似乎已经忘记了。

她自然而然地担心杨成，自然而然地跟着他回到祖屋，自然而然地帮他清理包扎。

这便是最好的答案。

站在菜地前的麦绍，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地弯了起来。

※※※

“往这边上，从高到低排好，对……那个短发的同学，跟你旁边的同学换一下位置……”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扶着装在三脚架上的照相机，大声地指挥着。身后的女助手同样忙里忙外，支起反光板之类的仪器。

梁若珺夹在同学之间，站在队伍的中间的那排。

这天是五一长假后开学的第一天，学校也用来安排给高三的学生合影毕业照。

梁若珺这些天都在照顾着那伤号，没有什么时间理会自己的事情，至于前阵子的陈玉雅事件，她更是抛到脑后，连陈玉雅有没上学都没留意。

照顾人是份辛苦活，不过她心中只有一种很特别的幸福感。

只是从今天开始，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种幸福的机会。

“不过，倘若这样的幸福需要以杨成受伤为代价，那还是不要的好。”

梁若珺暗想着，然后跟一个比自己要矮一点的女孩换了个位置。

这下她站到了队伍的最中央。

“来来，大家笑一个。”

摄影师凑近照相机，手中按钮一动，“啪嚓”一声，流动的时间被截下了一个画面。

梁若珺笑得很精神。

车站。

车水马龙中，站在入口处的杨成背着一个行李包，下意识地回过头。

均是陌生人。

“分别不一定需要相送。”这是梁若珺昨晚离开祖屋前，杨成说的话。

他记得是一出戏里的台词，觉得挺应景的，便也用上了。

女孩听了只是微笑，接着亲了他一下。

然后杨成度过了有生以来第一个失眠的夜晚。

“走吧。”

旁边的麦绍压低了头上的棒球帽，轻声道。

杨成颔首，脸上并没有失望。

会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