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毕竟还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虽然平时很擅长隐藏自己的热血，不过在麦绍面前，他还是回归了自我，回归了那傻气甚至有些幼稚的一面。

“放心，你用不着担心这个，”麦绍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你也能够成仙，大概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神仙了。”

“啊？”杨成愣住了。

“你连法门都学不会，估计也没有活到一千年以后的实力。”麦绍毫不留情地击碎了杨成的幻想。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是不会法门但依旧可以成为仙人的吗？”杨成抱着最后意思希望问道。

“成仙的没有，倒是有一个变得挺强的，”麦绍望了一下向自己两人走过来的乘务员，轻轻道，“他叫梁凌天，不过这些年却是躲了起来。”

“也姓梁？”杨成一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清爽的女孩。

这时，乘务员却是走近了。她用标准的微笑询问道：“两位需要帮忙吗？”

“谢谢，”杨成回以笑容，“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午饭的时间未到，“乘务员微笑着，笑容似乎被杨成的真诚可亲消去了些许机械，“不过我们还有几罐八宝粥。”

※※※杨成把吃得一干二净的罐头扔进垃圾袋。他用纸巾了擦了擦嘴，同时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麦绍。

麦绍还在一勺子一勺子地吃着，眼睛看向窗外的景色，却是连帽子也不脱。

“你也喜欢八宝粥？”杨成问道。

麦绍没有回过头，只是静静地颔首。

“我实在有些不明白，”杨成挠着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仅可以预知未来，还强得一塌糊涂，但偏偏当时又受了那么重的伤，难道你不能预知自己的未来吗？”

被那乘务员一打扰，杨成倒是忘记了那个梁凌天的问题。他现在是被麦绍第一次吃东西的画面给吸引住了。

原来这个神秘的酷家伙，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起初杨成还以为麦绍只学会了人类看电视的习惯，这下才发现麦绍也是一个人。

不过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而已……

“我并非能够预知未来，我只是经历过而已，”麦绍停下了勺子，淡淡地说着，“至于我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什么目的，即便告诉你也对你我没帮助，所以我懒得说。”

“你真会吊人胃口，”杨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说说也不会死的。”

“如果会死的话，我可能说出来了。”

麦绍突然的一句话，让气氛僵住了。

“这是什么话……”杨成强笑着，“听上去好像你是为求一死的老怪物。”

麦绍没有再搭话，只是拿着吃去一大半的八宝粥，沉默地看着高速公路外的山野树林，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成感觉有点尴尬，于是也继续练习法门，一言不发。

可过了一会儿却麦绍自己开口了。

“虽然我算是老怪物了，不过想来我还是没有那么做作，”麦绍轻轻地说道，“只不过，虽然不是一心求死，不过像我这样的人生，确实让人很失望。”

杨成难以置信地望向麦绍，然后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倦意。

“你……你到底是不是麦绍？”杨成目瞪口呆地问道。

“别吃惊，”麦绍的语气依然保持着平静，“刚回到金身没多久，总会有些多余的感叹。”

听了这话，杨成对于那种活个几百年的仙人生活，突然没那么向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