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净铃睡眼惺忪地下了楼,听到厨房一如往日地传来了熟悉的声响。
她走到饭厅坐着,打了个呵欠问道:“哥还没起床吗?”
“你哥早起来了,”厨房里传来了柳茗的声音,“他跟你爸上班去了。”
“上班?”杨净铃打了个激灵,睡意剧减,“他不是还没读完高中吗?”
“看样子你爸是不打算让他继续读了。”柳茗端着一瓶牛奶以及一碟子早餐走了出来。毕竟是成熟的女人,虽然也是刚起床没多久,却远比不修边幅的花季女孩要端庄多了。
杨净铃明显是被这件事给弄糊涂了。她挠挠后脑勺,不解地问道:“我们家还没到这个境况吧?”
柳茗微微一笑,笑容中却隐藏着中不知名的复杂。
……
……
早上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杨启的座驾像平常一样在开往公司的路上奔跑着。
唯一的不同是,副驾驶座上多了自己的大儿子。
从家里到公司,一路开来,两人并没有如何交谈。父子俩只是用相似的神情静静地坐着。
这让人难以忍受的僵局,在车子来到地下停车场入口时,终于被打破了。
杨启一面让车子停下来,一面摸出了一封素白的信件。他把信伸到儿子手中:“待会儿你先拿这封信去人事部报到,无论什么活,都先干着。”
杨成捏着信,点点头,又问道:“你不陪我过去?”
“难道你想被人叫做靠裙带关系进来的二世祖?”杨启乜斜了一眼儿子,不怒自威。
杨成无奈地耸耸肩。
这架名贵的黑色轿车一停下来,杨成便走了下来。他手中捏着信,正寻思着是不是应该道别,车子却已经关上门,开走了。
杨成望着那亮着红灯向地下开去的车屁股,微微叹了口气。
此时的阳光还算温和,而第一次上班的杨成也并没有穿西装打领带,所以不会存在让人烦躁的闷热。
可即便如此,杨成感觉自己的手掌心还是有些温湿。
面前这幢宏伟的大厦,便是他爸爸占了百分之四十股份的新鸿集团。而再过不久,他便要成为这旗下的一员。
“难道白领才是我的归属?”已经疯狂修行十载的十八岁青年忍不住喟叹其这很混蛋的人生来。
他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装,板起脸孔好让自己看上去更成熟些,接着举步向前,迈向那可能会埋没自己一身本领的大厦。
未来如何杨成不太清楚,但情况应该不会好到哪儿去。
因为他在大门口便碰了钉子。
“干嘛的?”拦住杨成的那个保安很不客气地问道。
这保安起码有一米九的身材,虎背熊腰,把一身蓝色制服撑得鼓鼓的,再配上那一脸横肉的张飞脸,跟杨成比起来实在是威势十足。杨成甚至以为凿齿缩了水回来寻仇了。
杨成看了眼这保安,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但皱眉并不是因为保安的态度问题。
杨成从这个应该很平凡的保安身上察觉到了一些异样。在杨成的眼中,这貌似恶盗的保安却散发着一股异常危险的气息,如同一头发情的猩猩,彷佛一不注意便会发起暴风雨般的袭击。
杨成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保安一定不简单。
“爸爸的公司也不简单,一个看门的就有这样的威势。”
杨成心道,嘴上却谦让地说道:“我是来见工的,这是介绍信。”
说着,便晃了晃手中的信件。
这魁梧的保安微微眯起眼,直勾勾地盯着杨成的脸庞:“真的?”
杨成还要解释,那保安却陡然出手——一只蒲扇大手如蟒蛇捕食一般射向了杨成拿信的右手,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杨成同样惊讶,只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反应。他脸上那谦让的微笑都未撤去,右手已以准确至毒辣的微妙差距避过了保安的一抓。
可就在两人双手的毛发开始磨擦的那一瞬间,杨成体内的燥热毫无预兆地升腾起来。
杨成吓了一跳,那保安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捂着胳膊急急退开。
杨成知道每每自己心情过于激动或者是运用灵气时,这股燥热便会出现——可现在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保安惊疑不定的望着杨成,杨成却也是一脸的困惑。
就在杨成的脑子为理由高速运转起来时,另一个个子稍矮、年纪稍老的保安拿着对讲机从里面走了过来。
他一把拉开了那魁梧的下属,接着歉意地向杨成笑了笑:“真不好意思,这人刚从乡下来,不懂礼貌,还请见谅、还请见谅。”
杨成自己有问题,对于这及时的台阶实在感激不已。两人一番客套后,杨成总算进了大厦。
“小子,你说过不给我惹麻烦的!”老保安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是不是想我把你扔回宗里面?”
“可是那小子在挑衅俺!”大个保安愤愤地说道,“他大摇大摆地冲俺走过来!”
“就算他挑衅你你也不能胡来!这里是平凡人的地方,他没杀你你就得忍着!”老保安压低声音训道。
“叔你就不怕那家伙过来搞破坏的?”
“刚才杨董事一看到你拦住了那小伙,立马就让我过来放他进去,你倒说他是不是过来搞破坏的?”
原来,杨启从停车场上去后,并没有直接奔向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呆在一楼偷偷守望着自己的儿子。
其实他也并非如表面上的冷淡。
大个保安听了,终于服软了,只是嘴上还不依不饶:“可叔你也不能说俺是乡下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