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再也压抑不住火气，声色俱厉口沫横飞，“操，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给我钱，――你给我钱？六年的感情，就他妈值这点钱？你眼里就只有钱？”

张君悦苍白着脸，眼圈慢慢泛红起来，倔强地抬起头，“你收下这笔钱，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萧华咬紧牙关，缓缓坐下，“你想过这钱是怎么来的吗？那是你把自己卖了挣来的，我不稀罕，老子嫌它脏。这玩意我比你多！”

他掏出那张九百八十万的支票，刷地甩在张君悦面前，冷笑道：“看到了吧！这只是开始，将来我还会有更多，比你的奸夫还多！”

张君悦呆呆地看了那支票一阵，，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抓起挎包就要向门外走，萧华一把拖住了她，张君悦挣扎着，萧华在冷笑：“怎么？你现在后悔了吗？”

张君悦哭泣着，想要扳开萧华的手，却是徒劳无功，终于无力地垂下手臂，鼻翼悲伤地抽搐着，狠狠地盯着萧华的眼睛，“萧华，我恨你！”

萧华一声冷笑，“凭什么？你有狠我的资格吗？”

张君悦面色灰白，说不出话来，竟然忘记了哭泣，泪水无声沿着脸颊流淌，萧华拿起桌上的钞票，塞进她的挎包，退后一步，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尽是嘲讽和怨毒。

张君悦颤抖着转身，抹着眼泪，步履匆匆而去，长长的黑发在身后凌乱地飞舞着，转过拐角，终于消失不见。

在料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萧华完美地、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他的复仇，心里却空落落的，没有快意，只有烦躁。

……

天空下着细雨，萧华去了趟银行，把支票里的九百万转到了华业公司的户头，又把四十万转到了金华公司业务部的账户，在自己个户头上留下四十万，提交了信用卡申请。

事情办完，接近十点，牛总打来了电话，“萧华，在哪里呢？这几天，谈成了什么业务没有啊？”

萧华有些烦躁地答道：“在外头，业务还在谈。”

牛总还想说什么，萧华直接挂掉了电话，十一点，萧华才回到金华公司，随手拍醒了在电脑前发呆的小徐，在他的帮忙下开始整理业务部的财务报表。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报表整理完毕，萧华挪用亏空的公款，一笔笔重新对上了帐，一共是三十九万八千多，萧华吩咐小徐，“现在我们业务部的账户上一共有四十万，你去把多余的支取出来。”

小徐有些奇怪，业务部的账户一向没什么余款，怎么突然会有那么大一笔钱，然而萧华又说道：“多出来的这点，你自己留着。”

精明的小徐把疑问生生消化在了肚子里，兴高采烈地拿着报表向财务部冲去。

萧华在椅子上眯了阵眼，中午一个钟头的休息时间刚过，门外就响起了牛侄子的大嗓门，“集中了，开会了！”

天阴阴的，还在下着小雨，会议室开了灯却还是暗淡沉闷，萧华面前堆着些报表和资料，看着对面趾高气扬的牛侄子和笑跟像孙子一样的杨副经理，心情越发的烦躁。

牛总开始讲话，很是表扬了一些人，在这次业务突击中，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取得了些成绩，侄子副总和孙子杨副经理貌似还取得了一份合作意向书，在牛总的着重表扬下洋洋自得。

话到中途，牛总顿了一顿，话风一转，“上面提到的各位同事，都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可是今天在这里还要批评一些工作态度不正确的人。――首先就是萧华！身为业务部经理，不仅本次业务突击活动中毫无建树，而且工作态度也越来越恶劣，公然旷工迟到早退不断，目无组织纪律，身为主管领导，不仅没有起到应有的带头表率作用，反而屡屡犯错，经公司领导讨论认定，他已经不适合担当业务经理一职，由今天开始，免去萧华业务经理职务，降职为业务员，以儆效尤，业务部所有事务，今后将由杨景明经理全权负责。”

牛总看了萧华一眼，目光中尽是淡漠轻蔑，牛侄子得意洋洋地接过话头，“萧华啊，不是我说你，这工作，不能这么做……”

萧华黑着脸，冷冷骂道：“做你妈个x！”

猝不及防的石破天惊！

他骂的声音不大，但已经足够让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牛侄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举手指着萧华：“你说什么？”

“说你妈个x！”萧华提高了音量，牛侄子手臂凝在半空，圆脸瞬间通红，牛总脸色铁青，全场目瞪口呆。

“你个操蛋牛侄子！”萧华站了起来，气势凛然，食指点在桌面上，笃笃作响，“凭你他妈也敢提工作两字？也配来教训我？我问你，你觉得你哪里做得比我好，哪点比我强？论能力，进公司这么多年以来，我萧华的成绩有目共睹，为公司创造了多少利润大家心知肚明，你呢？钱花得比谁都多，架子摆得比谁都大，你做了什么，能做什么，工程合约上的字你他妈都认不全！”

牛侄子涨红着脸，嘴巴大张却偏偏说不出话来，萧华愤然拍案，惊天动地，“操，轮品德，你专抢人功劳，就知道溜须拍马，欺负下属，整天就惦记着拿公款去嫖娼，看你那德行，你他妈的还配说人品两字吗？”

“才不足以凌人，德不足以服众，你个混蛋，还配出来教训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真配当这副总，你就他妈的只是个侄子而已！”

萧华怒气勃勃放声高骂，词句喷薄间铿锵激昂，全场鸦雀无声，牛侄子的手臂无力地在空中装腔作势挥舞，“你、你”连声，牛总铁青着脸站了起来，喝道：“萧华，你太放肆了！”

萧华冷笑，“放肆？当初你侄子搞砸了锅，求着我去把韦总的合同拉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放肆？我一直为公司勤勤恳恳工作，以前你看我顺眼的时候，我就是业务标兵，员工楷模，如今你看我不顺眼了，――老子就他妈的成目无组织态度恶劣了？操蛋吧，谁都不是傻子，大家的眼睛雪亮着呢！你愿意把你侄子当条狗养公司里，那是你家的事，可别有事没事放他出来咬人！”

牛总的脸也红了起来，终于再也顾不上保全老总的所谓威严，粗着脖子高声骂道：“日你娘的，萧华，从现在开始，你他妈的被开……”

一个“除”字还没有出口，萧华手一扬，面前一堆资料抛飞起来，雪片般哗啦啦地零落了一桌，“省省吧，业务部的资料都在这，有空慢慢检查，认真点，我的辞职书也在里面呢！”

萧华转身，啪地把身后的椅子甩到了墙角，在数十人的注视下，挺胸大步而去。

雄赳赳气昂昂推开公司大门的时候，萧华觉得自己像个盖世英雄，不可一世！

无人喝彩，独自精彩。

窗外，阴沉的天空明朗起来，精彩的故事在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