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赶路不免有些无聊,自从青蕊被她爷爷“掳走”之后,这几天我一直走走停停,倒也快意逍遥。不过,随着越来越近家门,我的心情就越是烦燥,那里的人,那里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其实,我口中的家并不是我的家,只是青蕊的家而已。
这件事情要从三年前开始说起。
那年我十九岁,好一个意气风发,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刚从路道山出来,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大事。可惜一直时运不济,朝庭由一位开明的年少贤君执政,天朝有了一番新气象:四海升平,八方纳贡。想投军,可惜仗也不打了。想占山为王,当一方强盗,那不是与老百姓做对吗,不能干。我前思后想,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一直在哀怨生不逢时,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正当我想寄情山水一步李太白的后尘,做天地间一只闲云野鹤的时候。命运悄悄地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那年青蕊十岁,从关外搬到中原已经有五个年头了,俨然一个地道的中原人,应该说是一个中原“小伙子”。跟所有老百姓一样,歌颂伟大的君王,伟大的天朝,整天沉浸在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里。
我们的相遇是在一条河边。
当时,我呆呆地注视着滚滚河水向东流,猛然间我抓起一块石头,掷向河中,溅起一堆水花。水花还没完全绽放,又一块石头贴着水面打起了水漂,漂数还不少。我转过了身子,一个小姑娘向我走来。“怎么样,不错吧,比你的可好多了。”她边走边说道。
我郁闷地站在那里望着她,心想:这姑娘有病吧,哪只眼看见我刚才在打水漂,明明只是扔石头而已。
“就你刚才那水平还敢在我面前显摆。”我说完,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河面斜抛过去。小石子在水面冲击着,很快到了对岸,很快又飞到岸上去了。这一扔,把她给弄傻眼了,“原来刚才你是留力了,好厉害!”我再郑重地声明一次,刚才我压根就没有打水漂。
“看你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事吗?不妨告诉我。我叫花青蕊,你可以叫我青蕊。”当时的青蕊天真地问我。
我认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丫头根本不会明白什么叫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我对她的提问一点也不给予理睬。
“怎么大人都喜欢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呢?”看见我不搭理,她自言自语道。
“你家大人有麻烦?”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
“我爸爸这几天茶饭不思,我和我姐姐都替他担心。诶,你这么厉害,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爸爸。”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望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我哭笑不得:小妹妹,你爸爸有烦恼。不是在街上随便找个打水漂厉害的人就能够解决问题的。她拉着我的手示意要我跟她走,对于前途迷茫的我竟不知不觉地挪动了步子。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她老爸可能犯晕的问题。一个中年男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可能为了女人,可能为了金钱,家庭矛盾?江湖恩怨?越想问题就越多,还没帮别人自己就先弄晕了。
两只狰狞的石狮耸立在我面前,一座雄伟的朱门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花府”。
“我们到了。”青蕊笑着对我说。
“我们到了?”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怎么,我家就在这儿啊,这座宅子的主人就是我的父亲。”
“江南名客花途原来是你父亲。”我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走,我带你进去。”
我心里头在琢磨,花途原是关外人士,因仰慕中原侠义文化,改了个汉名,五年前也举家迁居中原江南。凭着巨额的财富,豪爽的个性,结交了一帮中原武林人士,在江南小有名气。这样的人会有什么烦恼呢?看着青蕊这小丫头片子在我面前一路没正经的样子,我就开始怀疑:或许花途根本就没什么麻烦,可能只是前些日子对他的女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这小女孩就误以为他老爸有什么烦恼罢。
“姐——”
我立刻回过神来,正见一妙龄女子向我们走来。只见她穿一袭紫衣罗裙,腰上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面貌清秀,神态轻盈,眉宇间又透露出一种男子少有的英气,仿佛天女下凡,注定巾帼不让须眉。
“小青,这位是——?”妙龄女子问道。
“他——喔,我倒忘了问你是谁了。”青蕊转过头来问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整了整衣冠,刚想报上大名的时候。青蕊突然说道:“先别管了,爸爸在哪里?我找他有事,一会你们再寒暄。”
“大厅里——别去烦他了。”妙龄女子说道。
“知道——”青蕊抓着我的手就走,弄得我一副好狼狈的模样,更何况是在一位美女面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