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问道：“那我们什么准备？”
“到时，自然会有人跟你们联系的。”梅一转过头，对着那黑衣人说道，“你跟他们打过交道，不如就你来通知他们吧。”
我说道：“既然如此，你应该摘下的幪面纱，好让我们坦承相见。”
只见那黑衣人用右手摘下黑布面纱，说道：“在下楚天原。”
“行了，我记住了。”我调侃道，“这张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快要黎明了。”路路抬头望了望天，说道，“事情已经定下了，那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众人拱手作揖道。
太阳开始撕开夜障，冲出地平线，火红的光线似乎要把大地都灼烧起来。路路在阳光下逐渐恢复活力，原先苍白的脸给太阳晒的通红通红，就像一只快要熟透的苹果。我从袖里取出梅一给我的那瓶血还丹，递给她一颗，说道：“梅一说这药能治外创内伤，吃一颗吧。”
她摇了摇道：“这是你的救命丹药，我不能吃。”
“没关系，还有很多。”
“不——”
“你伤的不轻，要是不吃的话，等一下半路又要我服侍你，苦的最后还是我。”
路路嘟着嘴吃了一颗，含含糊糊地说：“谁要你服侍？”
“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白天真好，没有杀戮。”
“‘谁要你服侍？’，别以为我没听到。”
“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白天真好，没有杀戮。”
“你学我？”
“谁学谁？”
我们一路从山上下来，除了几次差点摔跟头之外，可以说是风平浪静。山下有一客栈，小的可怜，几乎人满为患。路路见有地方睡觉，现出深深的倦意。无奈只剩一间客房，我只好在楼下喝酒，路路埋在被窝里，倒头便睡。我坐在一张小四方桌旁，喝着叫不上名字的劣酒，催着店小二赶快上我的菜，每次得到的回答总是“快了，快了”，但总不见一腥半荤。到后来，旁边有一男见我也是独自一人，善心大发，邀我同桌，我也懒得再催了。
“诶——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瞎子。”
店里热闹起来。
“滚开，信不信老子看不见你也能把你的头割下来，滚开——”只见人群中一使双斧的大汉拼命挤出人群，情急时还用斧头开路，吓得围观的人都退避三舍。旁边同样跟着一位也是瞎的人。
李冲和左不同。
邀我同桌的男子对我说道：“喝，喝——”
我举杯一饮。
李冲在我身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对着空气大声叫唤：“小二，小二。”
“大爷，有什么吩咐？”
“先来两壶好酒，再来几斤牛肉，动作要快。”
“好，马上。”
难道连小二也是欺善怕恶之辈，为什么我叫了半天，他只是随便敷衍我几句，李冲一句话，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满满两壶酒，大大一盘肉就摆在了他们的面前。我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
“妈的——小二，过来。”李冲拍案大叫，“我跟你说拿好酒来，你给我往酒里掺水，我眼睛是瞎了，我舌头还灵活了，你是不是想矇我？”
左不同也骂道：“我看是往水里掺酒还差不多，一点酒味都没有。”
李冲继续：“还有，你这牛肉韧的完全嚼不动。我眼睛瞎了，你是不是想让我牙齿也啃掉？”
小二战战兢兢地说道：“两位爷，说的严重了吧，这我哪敢啊。小店地处荒山野岭，自然比不得什么大酒楼，你二位就将就点将就点。”
“妈的，这哪能吃啊，必须得换。”李冲把一大碟牛肉塞在小二的手里，可怜那小二望着一碟牛肉兴叹。
好不容易，我的菜也上来了。我挟起一块牛肉一嚼，费了我好大的劲也没把它嚼烂，由于把嚼过的食物再吐出来是一种极没有形像的行为，而大侠必须得注意形像，所以我硬是把那一口嚼不烂的牛肉吞了下去。
我把小二叫了过来，说道：“你这牛肉怎么回事，是人吃的吗？完全嚼不动的。”
小二一改刚才对别人卑躬屈膝的态度，大声对着我说道：“这肉它就是这样，嚼不动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怪别的。”
我质疑道：“这是不是刚才那一张桌的，你把它掉包了，换成我的菜，是不是？”
“这肉它长的都一个样，你怎么看的出它是刚才那一张桌的？”
“我问你是不是？”
“不知道。”小二赖道。
“必须得换。”我说道。
“哪有这样的，个个都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小二急了。
刚好这时，有另外一名小二端着一盘刚煮好的牛肉朝着李冲那张桌走去。我二话不说，截了他们的糊，把那一盘牛肉放在自己的桌上，对着那陌生男子说道：“来，我请你吃。”
“喂，两位爷，你们的菜给这个家伙截了，你们给个说法，不是我们不让你们吃的。”小二在一旁委屈地说道。
李冲一听，大怒：“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敢截大爷的东西？”
我一言不发，劝那陌生男子吃肉，可他好像被李冲吓到了，并不敢提筷。得，他不吃，我吃。我挟起一块牛肉，咬了一口，那股韧劲依然顽强，天哪，这小二要是拿这种菜给李冲不马上被他砍死才怪呢。我开始后悔截了他们的糊，可总不能就这样送还他们。
李冲暴脾气上来，骂道：“哪个兔崽子做了不敢认，小心爷爷我砍下你的脑袋。”
“是我——”我终于开口。
左不同脸色立刻变了，扯着李冲的衣角。李冲还没有明白过来，一气之下离开了座位，磕磕碰碰地来到我的桌旁，一把举起斧头。
“你想再瞎一次吗？”
李冲定住了。
“你，你还没死？”李冲结结巴巴。
我把牛肉趁机塞到他手上，说道：“吃完你的肉就给我走人，不然，有你们好看。顺便跟你们提个醒，我还会再为一风镖局押一趟镖，可别想打它的主意。”
“不敢，再也不敢。”李冲拿着那碟牛肉回到桌上。
那陌生男子看见我如此神威，不禁佩服起来，凑在我耳边说道：“那碟肉就这样给回他们？”
我呷了一口酒说道：“咱们还是点别的菜吧。”
李冲和左不同两人把那一盘牛肉全都咽下喉咙，场面之壮烈是我难以用笔墨形容的。两人吃一盘肉，竟用了二十多斤的酒来下咽，席间不停地上茅厕。我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借机把含在口里的牛肉全都吐出来。
我悠闲地与那男子谈天说地，竟不知李冲和左不同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客栈。路路睡了一个早晨，醒来之后就觉得肚子开始饿了。她坐在我的旁边问：“有什么好吃的，我肚子饿极了，不如吃点耐饱的，牛肉怎么样？”
我被酒重重地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