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武惠妃见他靠近自己,吓得起身便跑,可没跑多远,又见李瑶李琚拦在路边,无论向哪个方向跑,都逃不出三人的魔掌。一时乱叫道:“走开……别跟着我,走开。”闭着眼睛胡乱的乱推。宫女们听到声音,急忙赶了进来,见武惠妃披头散发,面色惨白,乱摔东西,房间里已经乱成一片,竟是发疯了一样,宫女们拦不下,匆匆跑去叫来了唐玄宗。
唐玄宗随脚便到,只见武惠妃拿着一把匕首护在胸前,眼神极是吓人,一时有所不忍,道:“惠妃!”想近身拿下匕首,谁知武惠妃竟认不得人,一感觉有人近身,马上挥着匕首乱砍,唐玄宗差点被划伤。武惠妃看来还在梦中,口中只叫着:“太子,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有意陷害你的,我也是身不由已。光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根本没有想杀你的意思,一切一切都是那贱人干的,要报仇你找她去。”
唐玄宗听了,心中不免有所动,对下人们斥道:“娘娘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怎么照顾她的!”下人们一惊,都是跪倒在地上,呼着饶命。唐玄宗知道,再责备他们也是无用,只道:“快去请御医来!”见武惠妃讲的话越来越疯,也知道太子等事定有蹊跷,可能是被人诬陷,可只因是自己亲手杀的他们,总不能说自己乱杀儿子,于是便想不了了之,道:“今天所听到的一切,不准跟任何人说。”下人们自然连呼遵命。
时值早朝,要说杨玉环知大计得逞,于是让李林甫在上朝时,上奏立寿王为储。唐玄宗听了武惠妃的疯话后,整日耿耿于怀,不敢径立寿王,只道:“立储大事,代朕详为考虑。”李林甫又奏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立储本为国之根本,请皇上以国本为重,早立储君,以安民心。”唐玄宗气道:“不要说了,太子李瑛一事,让朕苦恼不已,立储之事朕一定会仔细考虑,不要再说。”说罢匆匆退朝了。
回宫廊上,突然见一群太监和宫女四处逃散,惊恐不已,忙叫住一人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慌慌张张的道:“惠妃娘娘说有鬼缠着她,带着宝剑到处砍人,好几人都被她砍伤。”唐玄宗更是气盛,道:“大白天的,哪来的鬼。”竟自走近武惠妃,叫道:“惠妃,不要胡闹!”谁知武惠妃不但不听,反而又持剑砍伤一宫女,唐玄宗再是看不下去,斥道:“来人,将武惠妃给朕押回宫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要再放她出来。”侍卫听命,夺下武惠妃手中的长剑,架回宫去。武惠妃却还自叫嚷着:“砍死你们,砍死你们。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唐玄宗见曾经美丽动人的武惠妃,如今变得这般模样,心中更是不忍,虽已是知道,太子被诬,武惠妃定是知道内情,但念着多年夫妻,如今更是疯了,不忍再加罪于她。改葬瑛瑶琚三人,想替武惠妃赎罪。谁知武惠妃的病势忽轻忽重,忽呆忽痴,诊过了不少名医,服过了若干药饵,徒落得花容惨淡,玉骨支离。到了残冬呻吟了好几夜,一阵阴风,四肢挺直,貌美心凶的妃子,至此已魂销躯壳,随了太子三人的冤魂,到森罗殿前对簿去了。唐玄宗非常悲悼,用皇后礼殓葬武惠妃,为贞顺皇后。
越年已是开元二十六年,武惠妃死后,唐玄宗不免少乐多忧,几乎食不甘味,寝不安席。高力士日夕侍侧,探问道:“皇上为何事而烦恼?”唐玄宗叹了一口气,道:“宫中内侍,就算你最知朕的心意,难道不知朕为何事而烦恼吗?”高力士又探道:“莫非皇上是为了储君之事而烦虑?”唐玄宗点了点头,道:“这算也是吧。”高力士道:“皇上何必多虑,但依长而立,没有人会有争议。”唐玄宗微微一笑,道:“正是正是,朕意决了,立忠王为皇太子,改名为绍,嗣又改名为亨。
却说杨玉环欲谋寿王为储,偏巧事中出茬,皇上竟立忠王为储,那么她的皇后梦可谓就此破灭了,气得不行,常常喝斥怒骂下人,脾气更是变得爆躁。李林甫得知这事,竟与密商,道:“王妃为何如此?”杨玉环早已当他是心腹,更是无话不谈道:“寿王却实懦弱,如今不能为储,将来何能当皇位。想我美丽不可方物,怎肯区区做一位王妃,心属不甘。”李林甫献媚道:“寿王与皇位无缘,不代表王妃就不能做的皇后。”杨玉环听这话中有话,只道:“从何说来,道来听听。”
李林甫道:“自那武惠妃去逝后,皇上更是茶饭不思。所为的不是武惠妃,还是枕边泛人,寂寞难耐。竟从民间寻的一女子江采苹,封为梅妃。虽加庞幸,姿色尚不及王妃,倘若皇上见得王妃,定会爱不释手,想当一国之母何难。”
杨玉环听得李林甫的话,明显是让背叛寿王,迟疑了一阵,却觉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道:“此事正缺少一个借口,不能成功。”李林甫道:“下官自有主张,就请等下官的好消息了。”
李林甫见近日唐玄宗甚是迷恋道术,便想借此机会。唐玄宗道:“朕曾在空中闻着神语,有‘圣寿延长’四字。朕好生好奇,在宫中筑坛,炼药置坛上,到了夜里欲收,复闻神语,道:“药不须收,自有神明守护。”李林甫大加庆贺,且自请舍宅为观,道:“臣识得一位方士李浑,识得长生之术,曾到太白山,向金星洞中采玉版石,宝仙洞中求得妙宝真符。”唐玄宗闻得此言,不禁大喜道:“爱卿真识得此人,可否为朕引见。”李林甫自然乐意,遂招入李浑。以金石水银,做成丹药,唐玄宗一服下去,顿时引得一腔欲火,遂鼓动生平淫兴,想物色几个娇娃,寻欢纵乐。历代方士,多借此以诱人主。
杨玉环听得李林甫说时机已经成熟,遂与附马都尉杨洄密商。杨洄领命而去,来到唐玄宗跟前,道:“皇上为的国事,日理万机,当真是辛苦之极。臣不能为君分忧,只愿伴驾出游温泉宫,陶怡心情。”唐玄宗道:“卿肯为朕为忧,朕自然高兴。既然卿愿做伴游,朕自然乐意。”
一路上凑趣,杨洄便荐引杨玉环道:“若说倾城倾国之貌,莫如寿王之妃杨玉环。姿容盖代,世所罕有。”唐玄宗顿起精神,道:“比梅妃何如?”高力士在旁插嘴道:“臣虽未曾见过,但闻寿王特为杨妃做有一首诗,其中有一联写道:‘三寸横波回绿水,一双纤手语香弦’杨洄接道:“那年册妃之时,看见杨妃的人,也都赞称:‘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可知美貌无比了。皇上只要召她前来,便见分晓。”唐玄宗听罢大喜,遂密召高力士,到寿王府传旨。
高力士遵旨而去,到了寿王府。寿王等人一听高力士是为传圣旨而来,慌忙出引。而杨玉环知是杨洄的计谋得逞,心中暗暗窃喜。
高力士念道:“皇上有令,召寿王妃入温泉宫见驾。”寿王知杨玉环貌美,更知皇上本就好色,一旦让她看上,后果堪言,只道:“父皇为何无故招爱妃进宫?”高力士道:“我乃是奉旨行事,寿王若有什么不明白,大可以随入宫中,却问皇上。”寿王瑁不知何因,只因父命难违,没奈何召出杨玉环,甚是不舍。
高力士在寿王耳边道:“皇上是你的父亲,又是一国之君,我看寿王还是认命吧,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了大好前程。”寿王听到如此,竟差点掉下泪来。杨妃也已瞧透三分,半忧半喜,忧的是惨别夫婿,喜的是得觐天颜,当下与寿王叙别,道:“妾身服侍王爷,本该白头偕老。谁知皇上骤然宣妾入宫,妾身恐怕此去,再难与王爷见面了。”
寿王听罢,竟也是大哭道:“爱妃如此美貌,谁能不忌?只因小王福薄,祸起萧墙,一池乱棒,打散鸳鸯,怎不令人痛心呢?”说完再也忍不住泪水,并差点晕了过去。杨玉环大惊,急忙与宫女扶寿王入屋,尽力施救。室内哭声达于户外。高力士等了好久,进入屋里帮忙,才是救醒了寿王,婉言劝道:“皇上一时兴起,召王妃前往一见,或者即放回宫,亦未可知。”
寿王知他是在安慰自己,看了一眼杨玉环,甚是依依不舍,道:“劳烦高大人稍等,我与爱妃有话要说。”高力士不敢有拗,于是出得门去。杨玉环见此,又是哭道:“王爷……”寿王看着她那样子,更加依依不舍,抱她上床道:“让小王再好好的看一看你。”最后竟是情不自禁,拥她入怀,一阵亲吻。解开她的衣服,伸嘴尽情的吸吮着她的乳房,就好似小孩吃奶一样,使劲全力。
杨玉环被他这么一弄,顿时挑动欲火,一时间衣裳除尽,没想到寿王的弱点,又像以前一样,刚挨不过半刻钟,已经是泄气,使得杨玉环对他失望透顶。寿王也觉得没有脸面,两人静静躺着,相对无语。
高力士在门外实在等不及了,轻轻敲了几下门,道:“为时已久,不便再耽搁了。奴才来时,皇上已在宫中等候,若是再延迟,恐怕皇上会动怒,那时候是祸是福,就更加难以预料了。”寿王听的这话,长叹一声,对杨玉环道:“事已如此,势不可违,若是爱妃此去,不中上意,或许才有相逢的时日,望爱妃百般珍重。”说着竟是流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