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屋坐落在霓裳百大的北端,临街的小房子,外观平平淡淡,室内却别具一格。
紫罗兰色地板,桌子椅子一律仿古而制。蔚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一只只小灯儿,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小灯儿永远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墙角一架钢琴,演奏者身着宫廷礼服,弹奏着古典乐章。服务员一律男性,一色的白衣白裙,也许因为这不伦不类的装饰,或者因为男人穿起了裙子,星星的买卖特别的好,不管白天还是晚上。
十一点二十五分,飘雪走进星星的雕花大门。
服务员小步快走到了她的跟前,谦谦有礼地说:“欢迎光临,请这边来。”
“谢谢!有位小姐约了我,不知她——”她轻轻地说,清澈的目光向室内扫视着。
“噢。十号台有位小姐来了好一会儿了,不知是不是等您的?”指指十号台。
飘雪看过去,立刻答:“是的。谢谢!请给我杯咖啡。”说完向十号台走去。
室内,十几双眼睛尾随着飘雪优美的身姿,有的人的脖子竟拧成近二百多度。
“你们搞个体的,时间观念都这么差吗?”孙可心冷着脸嘲弄。
“你错了。搞个体的最注重时间了,因为时间就是金钱嘛。”飘雪坐下,看看手表。“你的讥讽未免太情绪化了?刚刚十一点半,我并没有迟到,不是吗?”
孙可心翻了翻眼皮,端起咖啡杯喝了口。
服务员恭敬地送上咖啡,然后迅速退下。
“请说你的事吧,我的时间很紧哪。”往咖啡杯里放了两块糖,飘雪一边轻轻搅动着咖啡一边淡漠地说。
孙可心很在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手指,表情极是傲慢。“我想知道你和江澎浪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我想你无权知道这个。”不冷不热地说。瞟着孙可心戴着三只戒指的手指,飘雪鄙视的眼神像看一个装疯卖傻的骗子。
“你既然来了,就表示你很在乎江澎浪喽。那么,如果你不说出你们到底怎么样了,我想我是无法帮助他啦。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现在只有我能帮得了他。”
“我看你就不要再含蓄了吧?有话直说好了,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孙可心又翻了翻眼皮,仿佛万般无奈似的说下去。“江澎浪马上就毕业了,市科院正好有个空缺儿。如果我跟江澎浪扯不上关系,尽管他学绩优秀,尽管他专业对口,尽管他爸爸是市长,可有句俗话不是说‘县官不如现管’吗?”轻蔑地看着“情敌”,希望能看到点什么,可惜她没有如愿以偿。于是,只好不情不愿地说了下去。“主管这事的包局长,和我爸爸是二十多年的朋友,我看江澎浪是别想得到那个肥缺了。学无所用,他这四年的大学怕是要白上了。如果你们没什么,那就另当别论了。他缺的并不是金钱,而是飞黄腾达的机会。请问,这个机会你可以给吗?”扬起了眉毛,翘着下巴质问。
飘雪的心似涨潮的海,可她的脸却是一团的和气。“没想到你的老子这么有能耐!真是失敬了?”说完,她自皮包里拿出十块钱放在桌子上(咖啡十元钱一杯,明码标价在大玻璃上)。“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江澎浪一定会得到那个职位。你就等着瞧好了。”说完起立,从从容容地走了。
孙可心先是惊讶后是怒目圆睁,接着小姐脾气上来了,伸手抓起咖啡杯摔在了地上。
四溅的咖啡汁儿怏及到了左邻右舍,连走过来收款的服务员也未能幸免。
“小姐,故意损坏本店的物品罚款五十。”服务员冷冰冰地说。
孙可心呼地站了起来,抬脚踢开了椅子。
“你——”服务员立即生气。“你太过分了!”
孙可心大幅度地拉开皮包,找出一张百元钞票拍在桌子上,然后傲然地走了。
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孙可心,可能平生第一次如此的引人注目,她竟然走得得意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