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郁闷的看着脚下。
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这次第,怎一个字了得。
伊利脚下,说是万丈深渊也不为过。
他站的地方,刚好是个岩石的缝隙,还垫了厚厚一层的枯枝和树叶。为数不少的鸟毛在岩缝里打着滚。
根据这里味道的难闻程度,理论上来说可以判定:这是个鸟巢。
根据散落在地上的鸟毛的大小,可以判定:此鸟大小……至少是鸵鸟级别的……
再根据这个能容下一个班开篝火晚会的巢的大小……还有地上不知什么动物的骸骨可以知道,这鸟绝对不是素食主义者或者虔诚的基督徒。
天呐……这贼老天不是在玩我的吧?伊利在心里哀叹。
时间倒回到以伊利的意识清醒时间计算的三分钟前:
伊利和女朋友正在bj市的动漫一条街上闲逛。
女朋友傅玖月是个动漫迷,连带的也把伊利这个牛奶品牌代言人带入了无止尽的动漫世界――可怜的伊利,名字不是他取的,他老是想找那某某公司维权一番……
傅玖月趴在玻璃橱窗上,只差没钻进去跟里面那张海报来个亲密接触。
用傅玖月的话讲,就是他跟里面的那一只名字只差一个字,外貌方面还好说,性格咋差距就那么大。
伊利黑线地看着海报上伊斯力欠扁的脸,默默无言――要是哪天我要是真变成这样,你才要哭吧?
玖月经常抱着各种手办,大吼着要把自己打扁了塞到碟子里。就像现在这样,看着一堆周边爱不释手。
叹气……
伊利走到马路对面去买冰激凌。
一个她喜欢的奶油味的,一个巧克力味的。正在往回走,伊利突然就听到了一声让人牙齿发酸的汽车刹车声。
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一辆轿车撞上了电线杆――刚意识到那电线杆正向自己倒过来,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估计像一只蟑螂一样被拍死会很难看,不过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在这?!难道是在电线杆倒下来的瞬间遇到了时空裂缝!?
伊利拖着散了架似的的身体,向鸟巢边挪了挪。
刚走出两步,他就发现不对了。
怎么步距这么小?!
低头。
用漫画的语言来讲就是――黑线了。
这小胳膊小腿,是他的吗?!他什么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了?!他怎么不知道?!
傻眼只是一瞬间的事,立刻把衣服掀起来查看。
这身排骨――是他的?!这营养不良的小样――真的就是他?!尽管没有镜子,伊利还是可以肯定,不管在什么时期,自己绝对、绝对不会有哪一点像是这个埃塞俄比亚难民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个男人,至少没变成女人。
不过,看样子这是别人的身体。
也就是说,这个营养不良的身体不是他的。
再想深入一点,他有使用权,却没有所有权。
再想深入一点,这个身体,但是如果――哪怕是那么一丁点的可能――跟玖月结婚了,生的孩子就不是自己的又是自己的?自己的孙子也不是自己的又是自己的,还有曾孙子曾曾孙子……而且结了婚的话不是姐弟恋了么,突然变得这么小……
伊利的脑袋陷入了无限死循环。
纠结没持续多久,伊利就听到了一阵扑啦啦的声音――天,伊利竟然把那恐怖的吃人大鸟给忘了!
摸摸身上,只有一把匕首,不是很华丽,但也装饰着一颗蓝宝石,看来应该不是地摊货。伊利拿着匕首比了比正飞来的至少两人高的大鸟――这个大小,显然是只能给那鸟挠痒痒的。反抗:此路不通。
立刻在洞里找地方躲,可惜里面光秃秃的,哪有地方可以让他藏起来。
眼看着那黑影越来越近,伊利恨不能直接跳下悬崖一了百了,也好过被大鸟吃了尸骨无存。
跳,还是不跳,这是个问题。
于是伊利在悬崖边摆了个思想者的pose,完全无视了那只大鸟。
等到那大鸟飞到面前的时候,伊利还没思考完毕。
“其实,总结起来的话,两边都是死吧。”伊利看着面前这个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大鸟,慢慢地说。其实――这鸟看起来就不会懂人话,而伊利很显然也不会说鸟语,所以他此举只是为了死前也帅一把而已。
“既然如此――”伊利两眼放出一不做二不休的光。“他二舅姥爷的!拼了!!!”
伊利吼完,掏出别在大腿上的匕首,冲上去。
这鸟本来以为面前这小兔子已经奄奄一息了,虽然浑身是骨头,咯牙了点,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吃下去的,完全没想到正蔫蔫地说着什么的准食物会做出这么有气概的事情来,一愣神之间,伊利已经窜到了傻鸟面前,一刀扎进鸟的左眼。
“嘎――!”鸟疼得立刻扑腾起翅膀,大叫。
本来就站在悬崖边上和鸟对峙的伊利,被大鸟的翅膀这么一扑腾,扫进了悬崖下面……
老天啊,你不会还在玩我吧?
伊利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匕首,就被扫了下去。
本来希望这鸟的眼睛能结实点,结果反倒被匕首上的倒刺给勾住了眼球,整个的脱了框。
伊利就握着这个“糖葫芦”掉了下去。
伊利很想学白毛女唱“北风那个吹”……因为他耳边确实就是在吹北风。
在下落的时候,他偷眼看了下四周――死也要知道自己在哪死的吧?发现整个是北极啊……全是雪和冰,世界一片白茫茫。难道他真的被空间裂缝送到了南北极?要等到救援队来,得等到什么时候!
在空中掉了半天,伊利试着伸手想动一动,发现身上批的衣服竟然――袖子和衣襟之间是连着的,还有坚硬的东西支撑。这不就是滑翔翼么???
于是立刻伸展开双臂,立刻就真的有股上升的气流托着他,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伊利松了一大口气,开始调整姿势,向下面的森林掠过去。
“嘎!!!”这一声熟悉的怒吼绝对不会是请伊利回去喝茶的意思,伊利立刻被吓得一抖,下降的速度陡然加快。
“嘎――!!!”一股腥臭的风袭来,伊利不作他想,立刻收起左臂,猛地翻转一百八十度往下掉,堪堪避过鸟的爪子。
可是指甲却擦过了右翼,挂出一个大洞来,即使伊利努力地伸展双臂,调整姿势,还是改变不了“坠机”的命运。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伊利还有闲工夫叹了口气,然后“扑通”一声,掉进了雪地里。
除了刮伤了几处,居然没什么大碍。反倒是之前在鸟巢里醒来时就发现的几处被鸟爪抓伤的比较严重。
伊利边从几尺厚的雪里挣扎出来,一边看着头顶上无计可施的大鸟唏嘘。
“真是命大……”伊利看了看还被攥的紧紧的匕首,和匕首上被串着的鸟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