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问苍天了良久,鲁路回过神来,才发现伊斯力和里加鲁特早已经进了城,不见了影。
鲁路立刻像是炸了毛,三步并做两步飞奔进城,止差没边找边喊“阿毛――你在哪”了――整个就是丢了孩子的祥林嫂。想想沙利叶接到不完整的报告时那睚眦欲裂的恐怖嘴脸,鲁路背后起了无数鸡皮粟子。
虽然大剑组织刚刚开始营业,但是在这个妖魔横行的大陆显然是十分受关注的。所以这两个孩子在一些较大的城镇经常被认出来是大剑。理所当然,伊斯力和里加鲁特步入斯坦这个并不小的镇子的时候,就被眼尖的人们认出来了。
组织雇佣大剑的价格并不低,基本上是镇长发起全镇人民“捐款”才有可能付得起雇佣金。也因此,对于这种有着银色眼睛的半妖的到来,也充满了期待和恐惧。
――他们是半妖,一半是人,一半是妖。谁也无法知道他们是更像人一些,还是更像妖一些。而人们对于妖魔的恐惧,更让他们杯弓蛇影,一切与“妖魔”沾上边的人和物,势必都要消灭。
本来熙熙攘攘着劳作的人们,在看清两个孩子眸色的瞬间,像是全成了雕像,停下了本来的动作,摆出各种怪异的姿势,充满了疑虑和惊恐地看着他们。
伊斯力倒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看着这群“雕像”,“噗嗤”笑出了声。
“哎哎,你看,那个大叔动作好搞笑。”伊斯力掩住口,附耳对里加鲁特说。
本来,在看到镇民动作的瞬间,里加鲁特银色的眼暗了暗。听了伊斯力的话,本来紧绷的脸扯出一个浅浅的笑,整张脸突然就活了起来。
因为伊斯力的那一笑,所有人又像是突然缓过神来,躲瘟疫一样立刻站到街道的两边,远远地看伊斯力和里加鲁特。
窃窃私语声在数百人的合奏中变成了“嗡嗡”的噪音,让伊斯力听的一阵胸闷。
“啊啦,让我看看,你们谁是妖魔――”尽管有些憋闷,伊斯力还是保持着一张完美的笑脸,右手托着下巴,两眼一一扫过面前的镇民。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害怕又期待地看着他。
寂静。
“啊――你――”伊斯力突然指着人堆里的一个,大叫一声。被指的那人周围立刻形成一个直径十米的真空带,所有人连滚带爬地跑远。
“――不是。”伊斯力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思考的表情,把下面的半句说完。
鲁路站在人堆里,眼角不停的抽搐。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又指另一个人。同上一次情形一样,所有人又逃远。“――还是不是。”
如是三次,村民终于明白面前的孩子是在耍人,于是愤慨地低声骂着些什么。嗡嗡声再次席卷整个小镇。
伊斯力不在意地撇撇嘴。
“你――”第四次这么耍人了,显然所有镇民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正当一声“小鬼你搞什么”从人堆里大喊出来的时候,伊斯力的下半句和他的拳都已经送到了被他指的那个人眼前:“是了。”
“砰”的一声,伊斯力的一记拳头直接砸到那人的脸上,整个脑袋就像是破了的西瓜,瞬间脑浆迸裂。“一个。”
里加鲁特一直等伊斯力玩完,才出剑,身影瞬间移到另一个人身后,矮身下挑,半个脑袋就飞上了天。“两个。”
“杀……杀人啦――!”所有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伊斯力追上逃跑的人群,单手抓住其中一个的后领,顺着前冲的惯性,一把掼向地面。“噗”的一声,“三个咯!”
那边里加鲁特挥剑斩向其中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伪装成人的妖魔立刻变身。人群的呼喊从“杀人啦――”立刻就变成了“妖魔啊――”。
妖魔反手一抓,里加鲁特毫不在意地挥剑斩落,然后反手一挑,腰斩。“四个。”
伊斯力在落地的一瞬间,抬头看四周,“就是你了!”一声轻咤,跃起,卯足了力气的一脚参上,一个正变身的妖魔立刻飞向旁边的建筑,“轰”的一声撞上墙。墙倒,妖魔顺着倾倒的墙体滑下来,紫红色的血液溅起,在墙上留下一个颇有抽象色彩的人形图画。然后抽搐了几下,没了气。
“五个啦,收工!”伊斯力拍拍手,身上竟连一滴血都没沾,可见速度之快。里加鲁特那边甩掉剑上沾的血,无言地对伊斯力点点头。
鲁路站在城门口,看着呼啸而去的众镇民,无言。
“鲁路――!我们完工啦!发工资――”伊斯力几步跳到鲁路面前,笑嘻嘻地看他。
这时,地上的尸体才恢复了本来面目,竟然是五具妖魔尸首。镇民们这才反应过来,终于停止了逃跑的趋势。
“那个……这个是钱……”一个老叟颤抖着提着一大袋钱,绕过妖魔的尸首,到伊斯力面前。
“咳咳――”鲁路刚想说“应该交给我”,伊斯力就一把接过钱袋,一脸春光灿烂地对老叟说:“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鲁路感觉到自己整张脸都在抽搐――你确定你这是在谢他?不是在咒他?
老叟亦哭笑不得,又说了句“十分感谢”就立刻远远地退开,几乎不敢看他们一眼。
“撤退撤退!”伊斯力掂了掂钱袋子。“收工去吃晚饭!”
“你刚刚才吃完一包绿豆糕。”鲁路看着那袋钱,心里琢磨着怎么拿过来。钱一到这小孩手里,显然就是羊入虎口了。
“运动完,又饿了。”伊斯力颇无辜地继续看鲁路。
我不吃这一套!收起你的可耻娃娃脸吧!――鲁路吞了只苍蝇的表情这样告诉伊斯力。
“好小气……”伊斯力打开钱袋,拿出两根金条,拉起鲁路的手,放到不明所以的鲁路手心里。他现在才知道,大陆上的钱是用“贝拉”来计算的。一贝拉就是一个小金条,小额的货币也有铜币之类。“呐,知道你不高兴,拿去买点补品吧,不用谢我帮你锻炼身体。”
鲁路手攥紧手里的两贝拉,想象着那是伊斯力的脖子……
镇定……我要镇定……鲁路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过显然没什么效果。
就在他要暴走的那一刻,艾路米达终于出现,来救场了。
“有新任务了。”艾路米达出现在屋顶上,低头看着脚下的鲁路。
“什么任务。”鲁路两眼发出必杀死光,把艾路米达吓的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艾路米达,见到我们不用这么激动吧!”伊斯力戳戳倒在地上作壁虎状的艾路米达的脸。
“咳咳……下个任务,去穆西塔城,参加特殊任务……咳咳……”艾路米达一边咳嗽着爬起,一边努力地交代了任务,刷的一下没了影。
“生活啊,真是充满了到处奔波的劳累啊――”伊斯力双手枕在脑后感慨,一句话让鲁路的拳头差点凿到伊斯力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