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一）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对于万众的超强联想力，朱慕的回答是把一颗甜甜的樱桃塞进了她的嘴里，又体贴的帮她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才一脸无奈的说：“多吃糖，少吃醋。”

对，醋都是你来吃的，哪还轮得到我？万众便把樱桃当成某人，一口吞下了。为了体型好看，她也不敢吃太多，随便吃一点就拉着朱慕去转场。

合作过的，有望合作的，传言交恶的，关系还好的，实力相当竞争激烈的，她几乎都招呼了个遍。她看起来就像一尾游入江河的金鱼，怡然自得的周旋着。至于朱慕，他需要做的是点头，微笑，这样就可以了。

白皑青那边是不能不去打招呼的。尽管他身边站了两个很碍眼的人物，万众还是笑着走过去了：“不知道白老师捐了什么样的拍品啊？”

在这种场合，说和活动有关的话题总没有错的。白皑青依旧眉眼温和：“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是我很喜欢的一样藏品，就拿出来做点有意义的事了。”

“依白老师的眼光，收藏的东西肯定价值连城。”万众先恭维了一句，视线扫到秦艾后话题一转：“听说您的工作室最近要投资新片了，先预祝票房大卖哦！”说着，她从经过的侍者那里端过一杯香槟，敬道。

白皑青也客气的回敬：“前段时间合作的很愉快，有时间的话要不要来客串一把啊？”

客串？万众既然知道他要投资拍电影的消息，自然也知道女主角和编剧是谁，这是要她帮忙宣传造势好让秦艾上位吗？这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不久以后她竟然真的与这部电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喝一口香槟，笑道：“好啊，有机会一定去。”

“那真是太好了。”白皑青说完突然看向朱慕，便也对他举了举杯：“说起来我们的男主角还没定呢，不知道朱慕有没有兴趣啊？”

白老师，你也太狠了吧？万众的心里已经开始苦笑了，这么残忍的现实啊，她却还是把他当做尊敬的偶像看待。只是神变成人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因为朱慕的答案她基本猜得到。可没想到当他淡淡的说出“很抱歉”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由衷的笑了。其他人的脸色已经无暇在意，她只是由心的回头看一看朱慕，得意的跟只小狐狸一样。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预祝白老师您的拍品能拍出合适的价来。”礼仪尽到，她便与朱慕携手离开。对秦荞兄妹，除了一开始笑着点了点头，竟再也不愿搭理。

看他们走远了，白皑青叹口气，掰开秦艾掐进手心的手指，逼她正视那一对丽影：“看到了吧，现在的他们是不管你做什么都拆散不了的。小艾，先做好自己吧。走，我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秦艾幽魂一样的被白皑青带走了，秦荞却不愿跟着交际。今天会来是因为秦艾的苦苦哀求，她说有他在身边，她也许会有面对他们的勇气。可是，秦荞摇摇头，他自己都没有多少勇气可言。

喝光了一杯红酒，他最终还是决定再跟万众聊一聊。他们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相遇，朱慕眼神里的戒备太过明显了，让他哭笑不得。

可有句话，不问清楚他便不安心：“万众，我现在是你的敌人吗？”

就知道他不会知难而退，那么刻意的冷落他都不在意，还是跑来问她这种傻问题。印象中的小q，可比他聪明多了。

可是，她怪他干什么？对秦荞来说，一切自然要以秦艾为重，正和白皑青一样理所当然。唯一可惜的是，本以为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却必然会站在与她对立的位置。

“小q，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我不会与你决裂，没必要，也不明智。今后，希望还有机会合作吧！”还叫他小q，就是念着一些往日的交情。不管之前的那些消息的流出有多少会与他有关，都没有必要计较了。他们只是不会再深交而已。

人与人的距离，就在彼此的试探与伤害当中被划分出来。秦荞离开时的神色，并不能称得上是欣慰，尽管她没有把他当做敌人。那种不好的感觉，也许叫做可惜吧。

终于该见的不该见的人差不多都见完了，万众几乎已经是挂在朱慕胳膊上了，她有些疲惫的问：“朱慕，怎么还没正式开始，我就累了呢？”

“不累才怪。”朱慕微微皱眉，想着刚刚那些人的神态，心里就不由得烦躁起来。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忌与喜好，万众却想要做到面面俱到，哪能不累？

只是数一数貌似还缺了一个人。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家伙，所以一直有意无意的挡住万众的视线。可奇怪的是，那人却一直没有上前，光是在那玩变脸。咦，眼睛瞪那么大，不会是在瞪他吧？

他本能的瞪回去，结果发现瞪人这件事还真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得了的，没一会就眼睛发涩了。万众不经意间看到他居然眼泛泪光，吃惊的问：“你怎么了？”

朱慕咳了一声说：“没事。过去吧，拍卖要开始了。”然后拉着她的手往贴有两人名字的座位那里走。眼睛大有什么用，瞪大眼睛好好看看谁是拉着万众手的人吧。

会场的中央是一个中型的舞台，三面被嘉宾席环绕，再往外圈才是自助区。主办方先给大家一点时间沟通感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到了晚上七点半拍卖才正式开始。

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次座位的安排内含玄机啊。万众左侧是朱慕，右侧的椅子上却写了鹿辰的名字；而他们三个的前面那排，则依次坐了秦艾、白皑青和秦荞。就这一小块，就已经算是白热化了。

更要命的是，凌雪碧居然坐在朱慕的左手边，坐她左侧的小t也朝万众投去了无奈的眼神。

那些不能近前拍摄，只能远远看着的记者，早就沸腾了。快门按得咔嚓响，哪个角度拍过去都是一个不小的话题。

万众觉得有点头疼了，鹿辰还没坐过来她就已经开始如坐针毡，再看凌雪碧时不时的找话题骚扰朱慕，她终于坐不住了，拉拉朱慕的袖子说：“我们换个位置吧。”

“嗯。”朱慕正有此意，两人一换就立刻变成了彼此的盾牌，让记者们失望不少。可是，同性邻座，火药味却更浓了。

万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