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也握的紧紧的,显是在忍耐着极度的愤怒,但是想着那是极端辱骂的话,大吼着:“陈鱼,你给我滚出来?”如半空一个霹雳,震的教室嗡嗡作响。
“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你给我说清楚,谁是谁的儿子?”魏老师手指着陈鱼“你今天不给我道歉说清楚,我有你好看!”
陈鱼哭着说:“魏老师我…我…没有…写骂…你的话。”
魏老师怒极而笑:“我说是你写骂我的话了吗,你不打自招啊。哼哼,你这个有胆写没有胆承认的熊包,你给我滚出来,还哭的像娘们,你再不出来,不信我把你拖出来!”
陈鱼抹着哗哗的泪一步一挪磨磨蹭蹭跟在魏老师后面出了教室。
教室的同学心有余悸拾起刚才吓掉在底上的书,几个女孩子小手拍着心口小声说:“太吓人了。”男同学你看我,我看你,开始2个人低声议论着,后面几个说着,最后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像一锅煮熟了的粥一般。有的大骂陈鱼蠢蛋“骂老师还写下来,这不是没有事找死吗。”有的幸灾乐祸的说:“怕他这会得被很狠修理一顿喽。”“他这种人就得吃一回亏,才知道天有多高。”有的事不关己地说“说他做什么,害的我们也被吓住。”“你吓住?你爹哪天不拿棒子追你。”
陈行在座位上想的很多,一边想陈鱼这么害自己,现在的遭遇是他活该。又想毕竟是自己村子里的,同一个祖宗,自己应该同情他、帮助他,不应该落井下石,他被老师教育总比他以后被别人打好,可是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怕是不会接受这个教训的,说不定变本加厉起来,更是害了他。又安慰自己陈鱼也许会变好的,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明明知道那是微乎其微的事情。
魏老师又来到教室沉声说:“齐党生你出来一趟。”虽然脸还是阴沉的,但是声音比先前小了许多。
齐党生马上站起来,走出了教室,似乎早就知道老师要叫他出去的,因此一点也不含糊磨蹭,有一股视死如归的神色。
陈行诧异了,心想推波助澜的怎么是他呢,今天早上还和我打了招呼的呢,热情的不的了,平时他很孤僻,但是和自己还谈的来啊,听说他母亲因为他爹采石头摔瘸了腿而改嫁了,从此他性格乖张起来,朋友也不多。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轻视、菲薄他啊,也更没有说过出格刺伤他自尊的话,他为什么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成见呢,难道就因为自己参加毛笔字比赛,占有一个名额。
属不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而来。天下攘攘,皆为利而往。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就会有私欲,就会有各种密谋诡计,各个人会争的头破血流再所不惜,就如政治人一般不能用道德标准去衡量。又有木秀于林,风必吹之,鸟见与树,枪必打之。不招人妒的是庸才。陈行小小年纪就被称为百年以来乡里最出色的人材,人人见着竖大拇指夸,无心人自是不以为意,有心人却嫉恨了。不怕贼偷,只是怕贼惦记着,要扰的你不得安宁的。能够伸脚把陈行放倒,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腿会肿。现在有人做出头鸟,齐党生一直对陈行有敌意,那还不推波助澜,下狠梆子。只是选错了帮手,低估了对象,高看了自己。也只能自摘苦果自己吃,伤口自己躲在被窝里用泪水治疗,怨不的别人。
放了学,陈行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见他父亲今天怎么早早的回来了,叫了一声,也没有问什么,把书包往桌上一放,从伙房端一张烧火的小板凳,坐在大门前的坪子里,望着黄昏下的鱼塘一语不发。
打碑回来的陈行的父亲见疼爱的小儿子不怎么高兴,怕是在学校受了委屈了,连忙笑着说“我的行崽,今天你怎么啦,平常见着我就要我抱的,我还记的去年冬天我要上山砍材,叫你在火盆边坐着。”一边说着一边看陈行“你说不,只要爹抱,爹抱你一会说:要走了,你说:爹你再抱我一会。”
陈行只是哦了一下,脸色却好多了。
父亲说:“行崽,过来,过来,让爹抱一下,爹好久没有抱你喽,也不知道我的行崽重了多少,爹抱不抱的动了。”
陈行坐在父亲的腿上,他父亲那坚硬的胡子扎的陈行咯咯直笑,连忙用小手挡着。
陈行父亲说:“今天我在山上打碑,逮住了一只野鸡,就早回来了叫你娘做野鸡汤,我的行崽今天有口福了。但是看我的崽今天不怎么高兴哦,是不是怪爹没有早告诉你啊,还是别的什么事?”
陈行一想起当天的事有闷闷不乐起来:“哦,没有什么。”
陈行父亲说:“我的行崽和爹也生疏起来了,有心事也不告诉爹了,以后爹老了,肯定也不会要楼,爹只能和你娘呆在村子里没有人照顾,吃个五保算了。”
陈行急忙说:“我怎么会不要爹和娘呢,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是你们生养了我的。我也没有什么心事,只是…”
父亲说:“我的儿子还是我的儿子哦,要爹的。既然又没有什么心事,那是什么让我的行崽不高兴啊?是不是老师骂你啦?还是和同学打架拉?”
陈行摇摇头说:“不是。”
陈行父亲眼睛转了转,打趣着说:“那肯定又是哪个老太婆要抱我的行崽,我说她去。”
陈行父亲说的是陈行小时侯的臭事,陈行小时侯只要年轻的女人抱,老一点的一抱他就会哭,而漂亮的女人一抱回,他立刻破啼为笑了。一说这个陈行脸如晚霞一般,喏喏的说不着话。
陈行父亲哈哈笑了,又说:“既然不是老太婆,那就是你们班的女孩子看上你,追着亲你吗?”
陈行说:“爹你说什么那,我也不是个宝,别人也没有那么贱,我以后娶不娶的到媳妇都是问题呢。”
陈行父亲说:“我儿子是乡里的天材,还找不到老婆,你不给我找三妻四妾,天天家里鸡飞狗跳就成。”
说的陈行心虚起来,纳闷父亲怎么知道自己的梦想了。
陈行父亲说:“那行崽,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和爹说啊,爹不会和你娘说的,就爹一个人知道。”
陈行也只得一五一十把今天的事说了。父亲听了,久久没有说话,陷入了长长的回忆,没有过滤嘴的梅花烟烧的都快到他的手指,他也没有发觉。
写到父亲和儿子对话,我的泪却流下来了,也想起我的父母来,都一年没有看见了。愿天下父母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