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院落里，这天吵嚷得像个集贸市场。大队长吴胜言在办公室里实在坐不安稳，就走了出来，看到走廊上的民警刘子玄，问道：“今天怎么啦，这样吵吵闹闹还叫不叫人办公啊？”刘子玄就汇报地说：“怎么不吵嚷呢？三楼事故处理中队那里，两三个女人不要命地哭，还不是一起交通事故。哪次交通事故家属不哭闹的？”

吴胜言心情极坏，听了刘子玄的解释，很不认可地说：“那么楼下的喊叫呢？本来大队院落四面是楼，成了一个天井，一点小声音就扩大好几倍。这样吵闹要把整栋大楼都抬起来了！”

刘子玄看吴胜言的脸色不好，自己也没好心情：“楼下的喊叫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不是那个聂疯子在闹腾么？”

吴胜言问：“他闹腾什么？”

刘子玄不想回答，但还是碍于领导面子：“他闹腾什么，你没听到他在喊冤吗？”

吴胜言知道聂疯子在喊冤，但没好气地说：“就让聂疯子天天在大院里喊冤？”刘子玄说：“要我去把他轰走吗？”吴胜言听了这话更是有气：“还要我说吗？”

刘子玄觉得这事不是理所当然地归自己来管，就迟疑地站了一会儿。吴胜言看了他一眼，很不满意地转过身去，进了办公室，把门关得咚地一响。

这响声倒像无理地给刘子玄一个耳光。刘子玄更是气不往一处出，暗想：“这是我的过错吗？他聂疯子喊冤管我什么事呢？”想归想，刘子玄还是要执行领导指示，就气咻咻地往楼下走去。

到了三楼的楼道口，碰到事故处理中队的民警甄素雪，就把气撒在她的身上：“你们中队的民警能不能人性化一点，人家死了亲人，就不能安慰一下死者家属？这样闹腾，交警大队就快成殡仪馆了！”

甄素雪猛然听了这样的埋怨话，应该生气的，但她没有，反问刘子玄：“你今天吃了火药是怎么的，谁惹你了？”刘子玄说：“谁还会惹我？”甄素雪就有几分明白：“我知道，你又被吴大骂了一顿？你呀，工作积极一点，不就没事了么？反正是分内的事，躲又躲不掉，你不是自找挨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