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比起莫问住的房间，杜齐房间还少一张桌子。

而且从黄远途进屋就直奔自己屋子这一点，莫问就知道杜齐显然是将他常住的房间让给了自己住。不存在是否感激的问题。莫问先让黄远途进自己房间看看没问题后，这才示意昨晚杜齐是睡在自己隔壁房间里。

对于莫问的说明，黄远途并没感到意外，因为莫问床上的凌乱被褥就很能说明问题。杜齐床上的被褥虽然也摊开了，但却要整齐许多。

“你夜晚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吗？”一边翻看早就没有体温的被褥，黄远途一脸镇定问道。

“我是昨晚八点十分上床，大概八点三十五分入睡。入睡前就已听到杜齐打鼾声，之后一觉醒来就听到了你们的敲门声。”

莫问在t大法学系的课程也不是白念的，虽然知道杜齐失踪有蹊跷，这件事不可能依靠黄远途的普通侦查手段来解决。但为了替自己摘除怀疑，莫问还是将黄远途最需要的时间证据说了出来。

黄远途还是一脸面无表情道：“昨晚八点三十五分吗？那杜齐村长有可能是在昨晚就失踪了。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将你们昨天聊天的内容说出来。杜齐知道你是老倌找来的人吗？”

没想到黄远途也会称呼杜伯为“老倌”，莫问说道：“我和他说过自己是杜伯找来的，但你确定杜齐失踪了？”

“不会在岛上其他地方，你们找杜伯问过没有。”

“现在没人敢去坟地找老倌，而且杜齐村长昨晚打过招呼的并不止一人。虽然杜齐村长对每个人说的内容都略有不同，但大致都表示自己昨晚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才叫人早上过来看一看、确定一下。”

黄远途摇摇头，一脸坦然的样子，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不敢去坟地找杜伯有违自己身上的警服。

莫问却没想这么多，一脸疑惑道：“有危险？难道他没找你打过招呼吗？”

如果杜齐有找黄远途打过招呼，杜齐家门前也不会聚集这么多人。但他如果真觉得自己有危险，怎么会不先找警官打招呼。

看到莫问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黄远途一脸无奈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怀疑你的原因，虽然杜齐村长的确可能失踪了。但他如果真觉得自己有危险，不可能不来警局找我打招呼。”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很可能是杜齐自己搞出来的？”

黄远途虽然没有明显暗示，莫问还是琢磨出了一些道理。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黄远途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你们昨天都聊了些什么告诉我，也让我判断一下。”

“好吧！昨晚我们喝了一点酒，然后说了……”

“你说什么？喝酒？杜齐村长可是一点酒都不沾的。”莫问刚开了个头，还没将事情说出来，黄远途突然就惊呼出声。脸色更是煞白得吓人，好像遇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样。

身体僵了僵，虽然没被黄远途吓住，莫问还是说道：“不可能吧！昨天我只喝了两杯，后来的大半瓶酒都是杜齐自己喝的。”

“不是不可能，而是村里根本就没人喝酒，村里的小卖店也没人卖酒。只是祭拜先人时我们才会偶尔用到少量酒，这是黄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杜齐村长是从家里找出的酒吗？”

“不是，他是连饭菜一起带回来的，会不会是他从杜伯哪里捞出来的酒，要不我们一起去问问？”

黄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莫问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昨天自己遇到鬼了？可对方如果真是假扮杜齐的肉身鬼魂一类东西，伯爵夫人和黎雅静不可能没有一丝反应。心中觉得一阵无解，莫问只好提出找杜伯解答。

黄远途脸上却立即露出为难样子道：“去找老倌？可是要靠近坟地。”

“这你都怕？还说你是个警官呢！”

“我是不该怕这种东西，可我却不想像老倌那样呆在坟地里出不来。要不你还是作为嫌疑人跟我到警局呆上48小时，然后没证据我就可以将你放出来了，这样我们都可以不用为难。或许在这48小时内，杜齐村长也会自己回来？”黄远途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道。

48小时虽然不算什么，莫问却不想这么便宜就算了。

横了黄远途一眼，莫问说道：“你胡扯什么啊！如果杜齐不在了，你也不敢去坟地，那以后谁给杜伯送吃的，这还不是得我送过去。你们警局不是有对讲机吗？给我带一部过去，你就知道我在和杜伯说些什么了。”

“啪”一声，双手一合，拍了一下掌，黄远途就一脸兴奋道：“对了，还有对讲机可用，我怎么忘了！”

“早知道你忘了，你还要不要知道我昨天都和杜齐谈了些什么事？”横了黄远途一眼，莫问一脸不满道。

黄远途却仿佛没看到莫问目光，站起身说道：“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除非杜齐村长安全回来，这个屋子我也不敢进了。”

“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你又怎么知道回来的杜齐是真还是假，你又没有酒能用来试探他？”

心中一直被各种恶质感觉所困扰，莫问也忍不住狠狠揶揄了一下黄远途。不过黄远途这时又恢复了人精状态，装聋卖哑地好像没听到莫问说了些什么，莫问也拿他没办法。

两人出到外面，原先堆在门前的村民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莫问没有向黄远途询问，黄远途也没向莫问说明，两人去到警局拿了对讲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就一起往村尾坟地走去。

不过刚来到村庄外，莫问和黄远途就一起傻眼了。站在村尾处，一眼就可以将整个半山坟地全都装入眼中，可空荡荡的坟地里根本看不到杜伯的身影，莫问刚和黄远途想好的主意也就完全用不上了。

难道杜伯独自进山底墓室了？莫问觉得不大可能。可他又不能对黄远途说自己想进墓室里去察看一下，万一让普通人不小心闯进黄氏祖坟恶灵墓室里，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不妥的事情。

即便杜齐突然失踪的确有蹊跷，可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与黄氏祖坟恶灵有关。

“……这个，莫问兄弟，要不我们还是先回警局吧！什么时候我看到老倌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很明显，黄远途已不打算再进一步了，甚至都尊称起莫问兄弟来。

没有能用来说服黄远途的理由，莫问也不好再费劲去吓唬他，只好垂头丧气跟着黄远途再度往黄村警局走去。反正除了已经失踪的杜齐和不知所踪的杜伯外，黄村也没有更适合照顾自己的人，莫问也知道自己已无法拒绝呆在警局48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