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睡觉前，在厕所拉屎，遇到了胖子。
“老表，饭否？”胖子狡猾地说。
“正在为你蒸馍，花卷儿，如何？”
“日你！呵呵……关于屁与屎，还有待研究啊！”胖子脱下裤子说。
“呵呵……对了老表，下午事儿办得咋样？幸福度如何？”
“老表，你是不知道啊！眼瞅着子弹都要上膛了，我正着急，谁知道张双竟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避孕套！打开一看，我愣了，这玩意怎么有俩环啊？高科技？老表你也没见过吧！那是女用的！操！爽着哩！”胖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我日！老表幸福啊！”我感叹着，想着我的下午。
“老表不羡慕，我把你那事儿给张双说了，她说她有一姐妹，在你们淅淅五高上学，纯着哩！绝对的原装版！”
“靠！太远了吧！这都跨县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阵欢喜，对这突如其来的艳福很是憧憬，因为当时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又是随口一说。
“老表，远近不是问题，高矮不是距离，胖瘦不是差距，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日！老表不仅仪表堂堂，而且文采飞扬！说说她长哩咋样？”我追问。
“老表客气！双说了，那女的叫李翠秀。高鼻梁，丹凤眼，瓜子脸，白皮肤，碎发，身材苗条，美女一个。”
我听后迅速地在大脑勾勒着李翠秀的模样，随便一想就是一女明星，百张明星脸从我的脑海闪过。只是感觉她的名字有点儿俗，之后又一转念想通了，其实仔细品品许多明星的名字也很俗的，只不过成了明星后就不显得俗了。当下就让胖子向张双要来了李翠秀的手机号，存号码的时候我在姓名栏里填写上“翠秀”，无奈感觉更俗。当晚我没有行动，托张双先跟李翠秀谈谈，看她是否有意。憧憬并着酸痛，我进入了梦乡。
次日。
我若无其事。杨笑笑则显得拘谨，搞得好像我昨儿趁她不备占她什么便宜似的。我想打开一下尴尬局面，不停地没话找话，类似：“早饭吃了吗？”“吃的什么啊？”“喝的酸奶？纯奶？”“要热一下吧？”“有没有看生产日期？”“不过应该没问题。”“是三色鸽的吧？”“我就说这个好喝嘛！”“不过袋装的吸管不好插是吧？”而杨笑笑只是应付的回答：“吃了。”“喝了袋奶。”“纯的。”“嗯。”“没。”“嗯。”“嗯。”“嗯。”“嗯。”
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话题，之后两人更加尴尬。
无聊。拿出手机准备来会儿俄罗斯方块，却想起了李翠秀的事。胖子早饭时告诉我，说那边没什么意见，抽空见一面只要俩人互相满意，这事儿就算成了。
摁右选择键，进入“通讯录”――“c”――“翠秀”――“发送短信”――编辑“你好，我是韩东”――“发送”――“发送成功”。
“你还是以前的韩东吗？”
我一愣。只见杨笑笑认真地看着我。不像开玩笑。
我把手机放下，问杨笑笑：“何出此言？”
“你……你真的忘了赵莉了吗？”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一句。
手机震了。李翠秀回复：“哦！现在有空喷吗？”准备回短信，杨笑笑接下来的话让我吃了一惊：
“赵莉跟我是最好的姐妹你是知道的，在她转海尔班的前一晚，她哭了一整夜。其实她还是喜欢你的，你个大笨蛋！”杨笑笑看上去很生我的气，她在叙说赵莉，自己却跟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可她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想着赵莉当时的那句话。
“你傻啊！那她问你还爱不爱她的时候，你怎么不回答？”
“我……”无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很乱。”
“你一点儿也不了解女生！她说跟你没关系是故意跟你赌气！谁让你不说爱她呢？也许你真不爱了，人家还自讨没趣。但赵莉是真心爱你的，她去海尔班也是跟你赌气，原以为你会阻拦，可你……”
“我拦了啊我！”
“你怎么不多拦几次？”
手机又震了，还是那条“哦！现在有空喷吗？”大概是李翠秀感觉上条短信我没收到，所以又发了一次。我边回短信“什么叫喷？听张双说……那个你知道的！”边听杨笑笑说：
“正是你没有拦住她，她才去的海尔班。赵莉临走时告诉我，希望我能好好劝你，让你回心转意，她相信你还是爱她的，她觉得你也是赌气，只是你俩谁也不愿服输。赵莉那事儿我也知道，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容易吗？”
“后来我们也见过面啊！她怎么不说啊？”我一听也感觉挺对不起赵莉的，女人真让人搞不懂。事隔这么久，憋了大半年，我才知道真相。
“她在跟你赌气，怎么跟你直接说啊！再说她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变心了。其实我还是相信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的，可没想到你是个花心大萝卜！我……我……昨天你竟然抱了我！”
我靠！这个世道有点儿乱！
“杨笑笑我对你很失望！我原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却没想到你只是在替赵莉试探我！你们女人太小心眼儿了！爱还是不爱他妈的给我干脆点儿！白（别）成天跟我扯淡！”语言、气有点儿过头，我很生气。
手机又震，李翠秀短信：“憨球！喷就是喷唾沫，谈话的意思！做男人不要婆婆妈妈的好不好？跟你挑明说了，我想找个男人，你同不同意？”
我再靠！胖子不是说李翠秀很纯吗？我上条短信才故意搞成那种风格的。可没想到此女直言直语，说话跟梁山好汉似的。如果赵莉在场我真想让她看看那这条短信，让她明白什么叫干脆！这样她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大罪。赵莉到底是太傻了。也怪我。杨笑笑的话让我很恨我自己，但她也不该让杨笑笑去这样做，她……关于李翠秀，我想先放一放，此后她也没给我回短信。
杨笑笑继续说：“你错了韩东！我不是替杨笑笑试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知道我为什么转音乐班吗？就是为了你！”
我狂靠！本以为我和杨笑笑是在坐同桌后才发展的，没想到之前她就有意。
我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静静地听着杨笑笑的真情告白：
“高二刚开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那时我天天盼着你查纪律，也许你没注意到过我，我的坐位一直就在窗边。虽然漫长的期待等来的只是你几秒钟的路过，可看到你后我就感觉自己很幸福。我最喜欢你穿那件淡蓝色t恤的样子，我……可是我不能说，你知道的，郭磊……有时候我也恨我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可是我……你说你到底哪一点好？让给我这样为你？让赵莉……呜……”杨笑笑趴在桌上哭了。
我也搞不懂。自己何德何能？感情反反复复，纠缠不清。故事好像故事。
“叮铃铃――”我甩甩头去撒尿了。在课堂上要背着老师进行这样的对话，很容易精神分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