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柔顺的依靠进唯我的怀里,轻轻的回应了声。
就静静的抱着子敬沉默了一会,唯我等两个人熟悉了这有些陌生的亲昵,轻轻的说:“我有事给子敬说。”
“子敬也有事想对妻主说。”
唯我一愣,满肚检讨的言辞已经备好还没说出口,她浅笑:“那子敬先说。”
子敬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合上眼帘,用极其缓慢却又清晰地声音道来:“料想妻主一定知道子敬心里藏着事,妻主非但没有逼问子敬,还容忍我不合理的要求让我回来,让子敬惭愧。妻主对子敬这样好,子敬更觉得配不上妻主。”
听到这唯我禁不住倒抽一口气,难道,子敬马上要说“我配上你,你可以找到更好的。”这样的世间最狼心狗肺的分手借口?
子敬感到唯我气息凝滞,睁开眼,热切地看着唯我,抓着她的手紧了紧。“但是,子敬想要留在妻主身边,只要妻主一天不厌倦子敬,子敬就想多留在妻主身边一天。”
松了口气,唯我实在不明白子敬为什么这样想,但只要他是想要和自己在一起那就是她想要的,“子敬既然决定要和我一起,又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子敬很好,怎么会配不上我呢?”
“这件事还要从三月三日讲起。那天宴会上,子敬醉酒失态,让妻主担心其实是事出有因。当日我遇见了以前曾和我有婚约的孙新瑞,孙小姐。他告诉我一件事,让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但又不敢向妻主求证,这才回到这里和父母商量。”
唯我听着他所说,心月提越高,这事一定和自己有关而且还非常的严重,她想快点弄清事情原委,但看子敬隐含着犹豫的眼神又不敢催促。
“当初,虽然心里喜欢妻主,但不敢奢望妻主你会喜欢我这个沉闷无聊的男人。而且我和孙家缔结姻亲,本来我是一心想要安心嫁与孙新瑞,所以她说什么我便信什么,总以为他不会骗我,也没必要骗我。但是想不到她竟骗我饮下了蛊毒。”
“蛊毒?!”唯我惊呼。
子敬点点头,紧紧地握着唯我的手又说:“她下的是雌雄蛊,给我中下的是雄蛊,而孙小姐中下的是雌蛊。这种雌雄蛊是大氏的秘宗巫师为了让男人坚守忠贞所制,饮下雄蛊的男子只有和相对的中有雌蛊的女子欢好,才能化解蛊性。否则,如果嫁于他们,就无法化解毒性,不会受孕产子。”子敬静静地看着远方,温柔的语调,平和的神情。这样的他让唯我心疼,没想到孙新瑞竟如此阴毒,竟然真让唯我遇到这样一个变态,她竟会一边口口声声的说爱,一边用如此严酷的手段执行着得不到就让他毁掉的偏执行为。唯我感叹庆幸,幸亏子敬没有和她在一起。
现在,唯我终于了解是什么样的事会让子敬一反常态,手足无措了。不能产子的夫君,即使是右丞之女,如果不是遇到她,怕只能下嫁给个贪图他家势背景的女子。然后呢被娶回家之后供着,女人背后再娶小风流,子敬亦无话可说。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吗?”唯我又问。
“当初,我因为爱上妻主,和她毁去婚约。本来是不奢望可以和妻主相守的。但主母大人说有解药可以化解蛊毒,让我饮下了解药。当时我瞒着妻主,自以为度过这个劫数而心中窃喜。但三月三日,孙小姐告诉我说妻主早就知道我中蛊毒之事。而雌雄蛊也解药,所以我进府三年依然没有受孕,以后也不会有孩子”说道最后,子敬平静的语道终于掩饰不住地轻轻颤抖。
唯我本来就不习惯男人产子,她并不会因此而嫌弃子敬,但怎么样才能让他安心别再为此伤心呢……
“不会的。子敬不要相信她,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子敬相信我,而且,我又不是为了生孩子才娶子敬的。虽然,生个小小子敬一定很可爱,但是,没有小小子敬,有子敬你陪着我才是最重要的。”
“妻主不怪子敬轻信她人吗。妻主其实并没有骗我,妻主并不知道雌雄蛊这件事。当时她说妻主根本不爱我,只是为了我是右丞之子才忍下此事,骗我嫁到许府完成政治联姻,她还说李公子爱上妻主,妻主已经不再需要我这个空占着名份的正夫,妻主已经不需要我了。我明明知道不该相信她的话,但又忍不住害怕。”
“子敬别听她瞎说。李沁心都是成亲在即的人,说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也太荒唐了。子敬别胡思乱想,你还是我的好夫君,我只一心想怎么让我们一家相处地和和睦睦,让跟着我的你们几个男人过得舒心快乐,怎么还有闲心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子敬这次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子敬不第一个问我,还跑回来躲着我,当初让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还以为,自己年轻做了什么荒唐的事伤了你,你讨厌我了呢。现在,我才知道子敬有苦衷,遇上麻烦,知道你是因为心中不安,而是因为讨厌我而离开。可这之前那些担忧着你的心情,还有子敬你为这件事的不安恐惧都是不该的,不止苦了我也苦了你。子敬以后一定不能再这样,相信我,我值得子敬依靠,请你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抱着无助的男人,唯我轻柔的开解他的心结。
子敬的难过唯我能理解,他这样大家闺秀又秀外慧中,本应该是天之骄子和国丈府的独女成就一段佳话,但偏偏遇到这种事情。没有子嗣一个男人如何在这样一个复杂的深宅大院立足,在这个世界父以女贵依然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没有子嗣作为依凭,即使有强大的家庭背景也难保不会色衰爱驰。到时候,孤枕寒衾,青灯孑影自是让人畏惧不已的凄然。
“子敬不苦。”摇摇头,男人紧紧抱住唯我,也许是因为她的宽容体贴而感动,也许是因为唯我没有因为在得知他无法生子之后骤然变色顿生嫌隙而感到庆幸,他紧紧的抱着唯我不松开。子敬贴着唯我的肩,轻轻的说:“子敬太糊涂了,以后不会了……”
唯我轻轻一笑,顺着他僵硬的背脊安抚,“糊涂是很糊涂的,不过偶尔犯犯糊涂倒显得子敬多了几分人气。不过在大事上犯糊涂可不行。这件事就过去了,子敬安心的和我在一起,不管怎么样,子敬依然是我的好夫君,我也不会改变对子敬的欣赏和爱慕,子敬这样的人中龙凤竟然这样不自信实在是没道理嘛,相信自己,你值得我疼,值得我和你共享此生。”
“嗯。”点点头,男人终于放松了身体。
抱着有些可怜的男人,想到这些混乱又可怕的纷乱是非,唯我不禁长长吁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