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的觉悟
自打‘铭彦’易主,傅歆辰还是头次来到29层,相对‘天元’的制度御下极严,若非工作需要职员是不得随便走动的,好在,现在是下班时间。
透过玻璃门往里瞧,黑呼呼的,秘书室人应该都走光了,傅歆辰暗自庆幸,拧门进去,望着里间那扇大门发了一会儿呆,他应该在里面吧。
在这里面的人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现任老板,财经周刊传的神乎其神的天之骄子,有名的‘黄金单身汉’,更是名媛淑女们仰慕的钻石王子,‘天元’集团执行总裁,雷绪。
犹豫再三,傅歆辰抬手敲门。
“进来。”隔着厚厚的门,傅歆辰听见那熟悉且又陌生,遥远且有低沉的磁性嗓音自传话器里飘出。
推门进去,等不及欣赏那难得一见的总裁室别有洞天的豁大与奢华,傅歆辰的目光大胆投向那坐在皮制滑椅上伏首案前的男人。
看不见那双如星如辰般的眼睛,微垂的眼睑下是一排密而长的睫毛,双眉不时生动地挑起,挺直中正的鼻梁将他的脸分割成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只是那紧抿的唇,方正的下颌让他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显得坚毅冷漠。
数日未见,他光彩照人如昔,看来,没有她,他活得比之前更滋润了。相反,她的生活却是被他搞得一团糟,甚至可以用糟糕透顶来形容。那天两人再次因为‘铭彦’发生争吵,她一怒之下说了狠话,说以后再不想看见他,可这才过了几天,他们就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她来见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自食其言?管它了,反正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总有一方得先低头不是,不对,为什么每次先低头的人总是她?
傅歆辰心里十分郁闷,可人来都来了,现在才想着走是不是有些欠晚?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进来前,她就想好了说辞,可真见到他,傅歆辰开始有些紧张,抿了抿唇,挪到桌前。
“很晚了。”
以为是何秘书,听声,抬头,雷绪微感诧异:“怎么是你?”
“何秘书已经下班了。。。。。。”其实,她就是瞧着何秘书下去她才溜上来的,因为她瞧见他办公室灯亮着。
犀利的目光闪向傅歆辰的刹那,很明显,她比之前更瘦了,浓眉拧了拧,傅歆辰整颗心因为他这个动作都在怦怦狂跳,说实话,她有些怕他这个动作,以她对他的了解,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看来,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
“那个,你。。。。。。”听说他胃不舒服,不知道可有看医生,严不严重?话到了嘴边怎么都问不出口。
“找我什么事?说。”对于她今天的举动,雷绪不解。
妻子来看丈夫,还非得有事才行?她就知道他肯定一副公事化的样子,所幸,她有准备。
“这是‘风景天下’企划案。”看你还有何话说?
“嗯,你可以出去了。”雷绪依旧忙自己的,他并没有理她。
傅歆辰没这么窝火过,搞什么嘛,人家可是做了好些天思想斗争,才决定上来和他讲和来的,就他这爱理不睬的态度?说什么也不能再待下去,太伤自尊了。
忽瞄到桌边的杯子已空,习惯性为他冲了杯苦荞茶,在他愣怔的目光下甩头就走。
雷绪眉头微展,唤住她。
“等等。”
心,又是一阵突突跳个不止,傅歆辰停住脚步。
“将‘罗马假日’那份企划书拿给我。”
“抱歉,我只负责‘风景天下’。”傅歆辰心中有气,他到底当她什么?他颐指气使的员工?他的‘陪读’?抑或伺候他吃穿住行的老婆兼佣人?
对于傅歆辰不屑理睬,雷绪深深皱眉,抬头,那双慑人心魄的电眼直视着她,傅歆辰丝毫不惧的瞪了回来,拜托,她现在改主意了,她才不要理他,心里想着,嘴上就这么说了出来:“请不要再用这种欲求不满且幽怨的眼神望着我,我,承受不起!”
“呵呵,我想我明白你的来意了。”雷绪展颜。
“你明白?”连她自己都没搞明白到底找他干什么,他居然知道?
“我等着急用,乖,去拿给我。”雷绪放柔了语气,傅歆辰没骨气败在他突来的温柔里情不自禁走向档案柜,开门,一通翻找,拿给他。
雷绪满意点头。
瞧他一脸欠揍的表情,傅歆辰真的很想拍桌子,凭什么受奴役的总是她?她都来半天了,他都没什么表示。
“嗳,难道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到了还是没忍住,傅歆辰最终是问了出来。
密而长的睫毛微翻,雷绪不着痕迹的轻扫一眼那紧抿的红唇,眉眼微抬,悠然说:“我以为你有话要对我说。”
“才刚有,不过现在,没有了。”她是来和他讲和来的,谁要他拽的二五八万的,气都气饱了。
“当真没有?”雷绪不信。
傅歆辰脸色泛红,“都说了没有。”
唇边泛出一个与他温柔凝练的唇形无比契合的笑,清黝的剑眉微挑:“你只要撒谎就脸红。”
傅歆辰的脸更红了,连着耳根子也红了,她咬唇不再说话,在他面前,她说什么都会被他曲解,这人就有颠倒黑白的本事。
“我知道你放不下‘铭彦’,你心里至今还在怨我。”
“放不下又能怎样?只要您高兴,‘铭彦’早晚还不是您的囊中之物。”傅歆辰不想涉及这个话题,只要谈及‘铭彦’,他们必少不了一番争吵,她不想和他再吵。
那双泛着威严与光华的电眼添上一抹异色,深眸里多了一份探究,以及兴味,“我真的低估了你对‘铭彦’的感情。”
“你也低估了我对你。。。。。。”傅歆辰到口边的话几欲脱口而出。
“什么?”她似是自言自语,以致雷绪没有注意她方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要说真有什么要对你说的,那就是。。。。。我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