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客气了,小舅子第一次有求于我,我这做姐夫的又怎可不买他的账,托大不来?”
“累夏律师十多年的常胜将军声名有污,实在是对不住了。”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对我来说,赢官司固然重要,但阿琼更重要,可对阿琼来说,阿京当然同等重要,这个中情由我想你该能理解才是。”
“有你们这样全心替他着想的姐姐姐夫,真不知道是他的幸或是不幸呢。”
夏立仁笑了笑说:“说来‘奥美’也是因祸得福,你知道这年头凡事全凭炒作,你这头才刚入狱,‘奥美’门口却围满了记者,阿京那头是有的应付了,当然也有些负面影响,我想是否在必要的时候,还得请你现身澄清一下比较好呢,阿京为你做了这许多,你应该不会拖他后腿才是。”
“那是自然,毕竟整件事情因我而起,给他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我很抱歉。”
“谢谢你这时候还肯为阿京着想,他果然没看错人。”
有时候夏立仁也禁不住会想,如果不是因为雷夫人这件事情,或许,她和阿京会是很好的一对也未可知,可他们毕竟不合适。
“承蒙夸奖,夏律师好走。”
漂亮的眸子染上一抹沉重,她不着痕迹的笑了一声,声音却是狂佞至极。
夏立仁离去多时,而她始终保持那一个姿势丝毫没有变过,背靠着墙壁,仰头望着屋顶良久发呆。
晚饭也不曾吃一口,就这样呆立着不动也不语。
程昱透过监控镜头看着她,剑眉拧的更深了。
蕾蕾得知是他亲手将她送进局子后,就跟他大吵了一架,带着囡囡回了娘家不说,还撩下句狠话再不跟他过了。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是她做的,可问题关键是她死咬着她是杀人凶手就是不肯松嘴,即便有最好的辩护律师,她也不肯要,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
还有他这表舅,明知道已经过了探视时间,非大半夜找上他只求见她一面,长辈难得提出这唯一的要求,做晚辈的能不想法子成全?
程昱打开门,看了眼杵在一边的他,说:“长话短说,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声。”
他没吭声,只是站在门边,看着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某个瘦弱身影。
“为什么要拒绝夏立仁为你辩护?你可知他在律政司有常胜将军之誉称。”他进来,脸色少有的阴郁。
他终于还是来了。
他一定是来质问她为什么要对他的母亲下那等狠手!
闻声,她的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回头,她愣在了那里,全身僵硬如石,随着他的身形移动,熟悉的气息擦身而过,站在她前方,她这才有了呼吸的力气,缓缓对上他的眼,“杀人偿命,我是杀人凶手,不需要辩护。”
她的脸色黯淡,唇上也没有多少血色,一双眸子漆幽幽地看了她半晌,掌心抚上她乱糟糟的头发,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
能这么近的闻着他的气息,就如同梦一样,她只愿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也不要醒来,可是他的一句话,却令她乱了阵脚。
“为了一个傅英辰,你可以拿我们的孩子做赌注;为了他,你不惜赔上性命,做姐姐做成你这样,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骂你愚蠢!”
、神秘贵妇人
身体下意识的僵硬了,可安静下来又在心里恨恨的想,究竟哪里出了错,他怎如此确信肇事者不是她?
“我还不了解你,杀条鱼手都发抖一整天,更何况那人还是我妈!”他说得极缓,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掺进来。
她被他哽得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眼神极复杂的看着他,说话显然底气不足:“你。。。。。。你别不信,我的本性相当恶劣,当初我能把我妈推下楼梯,对你妈又岂会手软?我是一个既贪心,又心肠歹毒的女人,这是我跟你妈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又何苦故意激恼我?”他还就相信她干不出那事。
“你难道不是找我算总账来的?”说完,对上他的黑眸,她适时住了口,只因在说这句话时她甚至可以预见他听了后的反应,果然,他沉了脸色。
“你以为我是兴师问罪来的?”
“难道不是?”
“你说是那便是吧。”他似乎来错了,他就不该来,可他如何都管不住自己的心,才会求程昱想想法子让他见她一面。
两个人直愣愣对视的模样就这样活生生的在他眼前上演,卡在心里的刺旋转着让他的心抽疼,“我不信你真舍得下我们的儿子不管,你约见妈妈不就是为了鸣鸣?”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是,我承认我的初衷的确是为了鸣鸣,可现在不是情况有变了吗?我自己都且顾不上自己了,又如何能顾得了鸣鸣,再说了,你不是为鸣鸣找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后妈,还要我这亲妈做什么呢?”
一秒,两秒……和她对视的男人逐渐败下阵来。
“说到底你还在怨我,辰辰,别和我赌气了好不好,根本不是你,你为什么非要替安然顶罪?傻瓜都知道那是沈安然的车子。”他自嘲一笑,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有弃她,即便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不曾放弃她。
“是我开的车,是我撞的,听不懂吗?”她拔高了声。
“辰辰。。。。。。”
“你走吧,我现在是你的杀母仇人,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以后就别再见了吧,再求你件事情,不要告诉鸣鸣有我这样的妈妈。”
“我知道不是你,你为什么非要。。。。。。”
“是我,是我,求你别再问了。”她摇头,突然就掉下眼泪,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她就是要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也不要他那么难堪的活着。
将她紧紧拥进怀里,责备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她是无辜的。
“辰辰,我只想你知道,你一直都住在我这里。”握着她手摁在了心口位置,他不再言语。
漂亮的眉上挑,她看着他的眼神凝固了。
“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她终于还是问了。
他缓慢的摇了摇头,又是无奈、又是烦燥,偏偏又发作不得,只好蔫蔫的低垂了头,她嘴角却不经意扯出一弯浅浅的弧度,“你在撒谎,我知道,你是不忍我吃枪子儿才故意宽我的心。”
她做什么就是不肯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