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大怒，狞声道：“这是你作为食客的语气？我是你的恩主，你就这样对待你的主子？”

辛不追听后，厉眼迸出几道精光，冷哼一声，却一字未吐。

曹襄顿时觉得自己颜棉存，胸中的怒火腾腾燃烧，怒道：“霍去病，你这家奴，连自己父亲都不知道的野种，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抢我的奴才。”

家奴，野种这些让我讨厌的字眼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我承认自己是家奴，卫青，卫子夫，一个是骑奴，另一个是歌女。甚至，可以这样说，卫家没有平阳公主的提携，怎么可能有今天，更别说我霍去病。这是不争的事实，自己还是个私生子，这也是铁板的事实。

这是我的短处，我内心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曹襄，你这一介小儿，承荫祖上恩泽。明明知道家奴是我的短处，可你呢？一次，又一次往我的伤口捅刀子。

我，霍去病发誓，终究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受我现在的痛苦，不，一百倍，上千倍。否则，我霍去病誓不为人。

我强硬忍下内心的痛苦，我眼中闪出不易察觉的一丝怒色，含笑道：“平阳侯，是，我霍去病是家奴，私生子，可你呢？不过是承荫祖上恩泽的一介小儿，你祖上曹参比我好到哪里去，也不过是个打凉席出身。难道你忘记了你的祖宗吗？”越说到后面，我的嗓门越大，最后那句完全是我愤怒而发。

曹襄愣住，他有点害怕，曹襄终于发现眼前的霍去病不再是他那个熟悉的霍去病，他全身散发一道凌厉血腥的杀气，是的，霍去病在疆场驰骋过，杀的匈奴人会少吗？身上多少带点彪悍刺鼻的血腥味。

我没有因为曹襄不说话，就放过他。不论前世的张从雨，还是现在的霍去病，我始终坚信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那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一步又一步慢慢地向曹襄走去，我要慢慢地给他心里造成无比的压力，那是羽林大军“慈不掌兵”大将军的威严，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冒犯的。

果然，曹襄大骇，身子猛然暴退几步，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几案，案上佳肴美酒翻然倒地，顿时，满地狼藉。

曹襄两眼拼命睁的大大的，那双小爪子在空中乱舞，同时，极度恐慌地道：“不要过来！”

我面容很狞挣，声音很冷，有点像死人的声音，没有半点生气，道：“平阳侯，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说到此，我又停顿下来，冷眼打量曹襄全身，

突然，我提高嗓门喝道：“说！你怕什么？”

在我意料之中，曹襄在我这番猛烈攻势下，内心防线早已崩溃，只听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当今天子的外甥，我身上有刘家血统的一半，来人，护驾！”

一旁的槐里卓王孙，西河郭翁，太原鲁中子，临淮墨居等长随得令，左手按剑，蠢蠢欲动。

张骞，贴木儿早已离座，站在我的身后。护住我的背部，防止有人偷袭。

大堂正中很久辛不追冷冷扫了一眼其余五君子，厉声道：“我的兄弟，昔日的袍泽们，难道我们要同室操戈吗？”

昔日的剑门六君子因为挑选的路不同，已经分道扬镳。

槐里卓王孙，西河郭翁，太原鲁中子，临淮墨居，东阳陈霸。五人以西河郭翁为长者，五人目光对望一下，相互点点头。五人缓缓向辛不追走来。

大堂，两军交阵，一触既燃，云云姑娘那三位女子早已经躲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大叹倒霉。

我扫视下全场，我笑了，我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楞住，不知道我为何发笑。

我收敛自己的笑容，瞬间，我绷紧寒脸，道：“你们这些剑客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要誓死跟随的主子。”

曹襄也不知道何时，瘫倒在地方，奄奄一息，烂泥似的，一动不动，只是嘴巴一张一合，粗粗的喘着气。

我想，曹襄毕竟是个孩子，承受能力有限。没晕过去，算是他造化大。

这时，辛不追等我说完，又道：“我不想动手，因为你们不是我的对手，郭翁垂垂老矣，精力大输当年。卓王孙，东阳陈霸你们是世家子弟，修为不深。太原鲁中子我就不说，你虽然招式过多，却无杀气，纯粹是摆设。你们五人之中只有一人是我的对手，那就是临淮墨居，可惜他受制于墨门的门规，所以我最后说，你们都不是我对手”

槐里卓王孙，西河郭翁，太原鲁中子，临淮墨居，东阳陈霸。五人听后都黯然点了点头，止步于前。

大堂一时安静了许多，但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

良久，我叹道：“你们走吧，把这废物给我带走！”

西河郭翁五人大喜，谢过，道：“今日之事，我等明白，是恩主的错，但我等身为食客，食主俸禄，就应为主分忧。来日，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说完向着霍去病躬了躬身，也不待他回答，领着长随们，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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