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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边说边朝着卫军营地跑去,孩子脸,六月天,刚才还要嚷着打架,这会就嘻嘻哈哈玩闹在一起。
这群孩子年龄小,腿脚并不慢,没一会,就来到营地门口。
门口卫兵刚想阻拦,一看是蒲苌他们,立刻换成一副笑脸迎了过来。
文玉见怪不怪,这段时日,他早已将自己身世打探清楚,祖父是族长,身边小伙伴都是他叔伯兄弟,父辈们大多是带兵打仗得贵族王爷。莫说兵营,就是族长议事大厅,他们也是进出自由,无人敢阻拦。
不过唯一让文玉不舒服的是,前世他是汉人,今生却成了一个胡人,幸好这个外族已经放弃原来狩猎、放牧生活方式,而是和汉人混杂在一起定居下来,服饰,饮食,习俗也逐渐被汉人同化,生活起来,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可胡人嗜好马匹习惯却更改不了,听到有上好马匹,就连孩子都忍不住前来观看,可见胡人和汉人在根本上还是有区别的。
“文玉公子,你也来看野马吗?”
“是啊,马在哪关着呢。”
“我看你还是过两天再来看吧,你父王刚刚进去……”
“怕什么,他看他的,我们看我们的,再说我们又没捣乱。”蒲苌嫌这个卫兵多事,身手把他推到一边,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父王骂我,你可要替我抗着。”文玉冲着蒲苌喊道,蒲苌父亲蒲健和文玉父亲蒲雄是亲兄弟,且都是族长嫡生儿子,只不过蒲健是嫡长子,有了这层关系,蒲雄见到蒲苌时要和气多了。
别看文玉嘴上这么说,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再也不敢冲在队伍前头,溜到了人群最后面,不时四处东张西望。
文玉到不是惧怕父亲。虽说今生父亲确比前世父亲要严厉得多,可文玉生母贵为王妃,直到三十岁上才有了他,自然溺爱没边,即便他若出祸事,没等父亲发怒,母亲早将他藏在身后,生怕他受一丝委屈。但即便如此,文玉却一直刻意躲避着父母,能不见最好不见。说到底他还是个冒牌货,生怕被父母发现他并是真的文玉,每每想到这里,他就异常苦恼。
“真是全身通红,一根杂色都没有……”
“太好看了。你看,蹄子是白的。”
“我要了。”
“凭什么你要了,我还要呢。”
“我也要。”
…………
一群孩子在马圈栅栏外面早就吵成一片,文玉没掺合,他注意力都放在四处了。
“文玉,你敢降伏这匹红马吗?”蒲生一脸坏笑,手指栅栏里面暴躁乱蹦乱跳的红马,问道。
文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脸上不自觉带出难堪神情。前世他只是在农村当知青时,骑过性格比较温顺的骡子,马,别说骑了,在那个时代见都没怎么见过。
“怎么了,胆小了。呸,氐族男儿竟害怕骑烈马。”蒲生总算找回面子,自然不能放过文玉,尽情奚落着他。
“胆小?哼。我要降伏了这匹红马,你输我什么?”文玉硬着头皮充好汉,心想只有先吓住蒲生,才能闯过这关。
“你,你说吧。”蒲生没想到文玉回答这么硬朗,一时有些发愣。
“你要当众给我磕三个响头,向我认错。还有……这匹红马就是我的了,你们谁也不能和我抢。”
没等文玉说完,其他孩子立刻齐声反对。别看论武艺他们不如文玉,可论骑术,这群孩子几乎从出生就长在马背上,降伏野马谁也不憷头。一听文玉说要这匹红马,大伙自然不干了。
文玉看着众人争吵在一起,心里暗叫一声,庆幸。真要让他去,恐怕没等靠近,早被马踢得满地找牙了。
“文玉,你怎么在这里?”
文玉还在一边幸灾乐祸,猛听得身后一声严厉呼呵,心里咯噔一下,不用回头就听出是父亲再叫他。
文玉赶忙把头一缩,“蹭”一声钻进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