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语,我心中像憋了一团火一样难受。
“邹亦,你是铁了心不想活了是吗?”
他没了精力,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苦笑:“我活不了过久了,何必受那些苦。”
“你放屁!”他张着嘴,怔愣地看着我,我直起身子,扳住他的肩,“我们不放弃好不好,我们去医院好好治病,嗯?”
这次,换他将我的手拉下来,拿在手心里翻看了好一会儿竟然笑了:“絮絮,照你的手相看,你是个有福的人,我借着你的福气多活几天也是好的。”
我听着他自暴自弃的话一时急火攻心,刚想开口,邹亦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后,神色凝重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走。”
“去哪?”
坐在他的车里,我还死命握着那部早已没电的手机,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行人,车辆,心乱如麻。
几乎是第一时间跳下车,冲到手术室,我看着站着的一干众人,目光在掠过靠墙而立的男人时,心中微微一荡,别开视线,朝安姨走去:“爸爸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
“是我不好,我没看好他,阳台的栏杆经久未修,松了螺丝,你爸爸在那乘凉,坐着坐着就……”未完,她早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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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嘴碎了,有目共睹的哟,俺木有嘴碎哦!
卷二希望渺茫
“进去……进去多久了?”
“有一个晚上了。”
我靠在墙壁上,邹亦挨着我,嬴锦廷就在对面,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两个。
我知道,从我进来,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我,有好几次,我都好像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可是每每念头一起,又硬生生地被自己给压下去,我如此眷恋他,却只能拼命克制着自己。
我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偶尔让视线放肆地游离到他的脚上,然后在快要失控前,马上拉回来,如此反复,等到手术灯一灭,手术室门一开,我的精神已频临崩溃。
“沁羽,我爸爸怎么样了?”走在前头的医生一摘口罩,我立刻迎了上去。
“情况不容乐观,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是能不能醒还不一定,你要做好长期入院的打算。”
我的心放下又拉起,看着父亲被护士从门里推出来,刚刚经历了一场与死神较量的中年男子显得很憔悴,眼睛紧闭着,脸上死灰一样白,整个生命就靠一个氧气罩维持着。
我上前,拉起他瘦骨嶙峋的手,喃喃着:“爸爸,你要勇敢点,快点醒过来。”
许沁羽拍拍我的肩,将我拉开:“先让她们把他送到加护病房。”
病床越驶越远,我的心跳得很快,就像父亲马上要消失一样。
“小絮,我先过去,照顾你爸爸。”安姨对我道。
我点头,整个人绵软无力,硬是撑着一口气站在那里,嬴锦廷过来,将我拉到怀里,什么话也没说,带着我往外走。
我拉着他的衣袖制止:“我要留下来。”
“不需要。”他很果断地拒绝。
“那是我爸爸。”我几乎要向他乞求。
“有安姨和沁羽在,你大可以放心,让你爸爸好好休息,你一个孕妇,不能帮忙反而还要给人添乱,给我回家待着去。”
我还想反驳,在对上他充满血丝的眸子时噤了声,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一整夜吗?
经过邹亦身边的时候,空置的手臂被他拉住,嬴锦廷停下脚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邹会长这是想干什么?”我置于他的怀中,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冷气,他在生气,我知道。
“絮絮,跟我走。”他将视线对向我,见我不语又道,“你还想跟着他吗,到现在你还要跟着他!”
嬴锦廷重重扯了我,邹亦的手拉的很紧,他这一扯,我疼得头皮都在发麻。
“邹会长管太多了吧,呆了两个晚上还不够,还要来纠缠,我的女人不需要你来操心。”说完,还不等他有反应,箍紧我疾步步出医院。
人就被他塞进了车里,我看着他疲惫的侧脸,抚上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说:“我来开吧。”
“不用。”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将我放到家里后,驱车赶去了公司。
我睡了个午觉,醒来后,手机充满了电,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
嬴郁郁问我是不是害怕知道真相,所以才没去,我没回她,直接将短信删了,握了会儿手机,又顺便给许沁羽打了电话,确认一下邹亦的病情。
“是胃低分化腺癌,恶性,印戒细胞癌对放化疗都不敏感,病人会比较痛苦,术后三到五年的存活率很低,痊愈的几率是十万分之一。”
“真有那么难?”
“主要看病人,病人要是消迹抵抗的话,神仙也救不了,他以前一直当胃病在打理,等发现是已经到了晚期,癌细胞分化得很低,要治愈,真得不太可能,只能靠药物维持,但也撑不了几年。”似乎也替他感到惋惜,她在那端很轻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劝劝他,多活几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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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他不在乎,我在乎
挂了电话,我一阵难过,父亲还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邹亦身患重症,菲菲的订婚吹了,小令又负气离开,就连我,也陷入我如此尴尬的境地。
所有的事缠在一块儿,在这个夏季,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身边唯一可以寻求温暖的地方如今也变得遥不可及,整个世界好似突然就剩下我一人,剩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