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边的墙。
“柳棉絮?”他目光森冷地看着我,“哼,她已经死了。”
不,不,没有,没有死,我拼命摇头,我就站在你面前啊,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啊,为什么还要推开我。
“没有,没有……”出口的声音已经开始带上哭腔,他冷笑一声:“有没有,你最清楚,别说什么你是我的,我听着好笑。”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可怖,像突然变色的天幕一般骇人。
“你可以是邹亦的,是你父亲的,是闻菲菲的,甚至是那个伊囩会还有那个该死的度假村的,但绝对不会是我的。”他伸出泛起青筋的手指来直戳我胸口的位置,“不管什么时候,你心里装的永远是别的东西,我算什么。”
我知道他定是还在怪我,当即抓住他的手指猛摇头:“不,不是的,那天,真的是有突发事件,你又病了,我没法……只能暂时离开。”
“暂时?”他笑得我心底发凉,“这个暂时真是够久的。”
“后来,我是被人弄晕到美国来的,是你们公司的那个设计部卢经理,他是ken的人,你应该知道的啊!”我慌乱地急于解释。
“所以呢?这是借口对吗,那么下次呢,下次我还要接受你什么样的理由。”他推了我一把,背部撞上背后的墙壁,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还记不记得我在山上说的话?”
我被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彻底吓住了,只得乖乖点头。
“我怎么说的?”他问。
“你说……”我咽了下口水,“要是再离开你,就掐死我……唔……咳咳……”他当真掐上来。
“记性还不错,我有没有说过,我不是说着玩的?”
我握着他的手,猛烈摇头,动作大地把眼泪都甩了出来,溅到他的青筋暴起的手掌上,我从来不认为他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从来不会,从来没有。
“咳……咳……要掐你就……掐吧,我食言……认命……”脸色泛青,胸口一直有口气堵着,出到一半,又被他的手卡住,只觉得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我无力地垂下手,看着他越来越红的眼,闭上眼睛,能让他心里好过点,掐死也没关系。
耳边是粗重的呼吸声,神经凸凸跳动着,呼啸的大风突然把我的脑子吹醒。
不可以,我不可以死,肚子里还有宝宝,我们一家三口连一天的天伦都没有想过,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终于,我睁了眼,猛然看到那张正处于癫狂状态的脸明显松了口气,掐着我脖子的手顿时一松,身子一软,我顺着墙壁跌下,摸着被他掐青的地方拼命咳着。
“你可以走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极力克制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我一愣,见眼前裤子一动,立马拉住:“你……”刚刚的后遗症还在,嗓子发声有点困难,“你不能丢下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别说得那么可怜,ken在美国的资产足够养你几辈子。”
我听着他无情的话,心底空空的,凉凉的,自嘲地笑一声,金慎说的对,我不知道他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想着,一个人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还能不能再出现的人,是何等的悲哀和凄惨。
“有jessica在,还轮不到我。”
“有我在,不会饿着她们母子俩的。”
心底的小宇宙终于爆发,我扶着墙壁起身,恶狠狠地告诉他:“我不允许。”
“这是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一个“我们”瞬间刺痛了心底最软弱的地方:“嬴锦廷,你可以怨我恼我,但你不能自己的孩子不养去养别人的。”
见他终于肯正视我,一咬牙,又道:“我怀孕了,在山上的那次有的。”
他呆了一下,张着嘴,目光顺着我的脸而下盯在我的肚子上,我拉着他的手放上去,在小腹处抚着:“是真的,你要当爸爸了,是不是很开心。”我紧紧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惊喜,却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抽了手,拉开彼此的距离,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是说孩子是女人最大的法宝吗,我不相信他会这么狠心,连孩子都不要。
“这是你的!”我高声提醒他,急得满头大汗,明明天气还冷,背上却早已渗了一层冷汗。
“那又怎样!”
“什么叫那又怎样,这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不要他!”
他眯了眼,狠狠道:“你都可以亲手打掉自己的骨肉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傻了眼,当即扑上去,抱着他不放:“你不能这么残忍,我知道以前是我的错,是我脑子拎不清,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你不能不要他,不能不要我的……”我抱着他,被头埋在他怀里,眼泪鼻涕全擦在他身上。
“现在知道难受了,知道心痛了,那你知不知道你把孩子拿掉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
我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嘤嘤地哭着,他似乎烦了,一把推开我:“少在这里留眼泪,女人的这些把戏我看多了,刚刚是我一时心软,不想真的被掐死的,马上给我滚。”
这次他动作快得连衣角都不让我碰到,等我回过神来时,大门已经重重地关上了,身子颓然地倒在地上,看着频频劈下闪电的天际无声地哭着。
*
“你这又是何必呢?”房间里,女人披着睡袍,走到一直站在窗边的男人身边,踮脚,拿下他手里的烟,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拧灭。
“kk睡了?”整整一包烟,抽得他嗓子有点沙哑。
“嗯。”华云婷透过微开的窗帘向下望去,看到那缩成一团的身影时,叹了口气,“我把她叫进来吧。”
“不用。”嬴锦廷拉住她的胳膊,挥手,褐色的帘子将咆哮的夜幕隔绝。
“你忍心?”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我的忍耐和纵容是有限的,不给她点教训,她永远都不会学乖。”
华云婷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一切都是无力的,算了,感情的事她也理不顺,还怎么劝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