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 全国第一._迎风一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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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全国第一.(1 / 2)

晨曦的茶山,山川、田野笼于一片轻烟中。空气透彻清凉,此时正有一群人沿着公路缓跑,有学生、教师,还有茶山镇的居民。一辆公车由市区驰进,每经过一所高校便停下,随之一批人下车,都是家住市区的学生、教师和民工。今天是周一,车上人格外多,因为不少住校生周末回家了。

苏芸用过早餐,走在前往教室的路上,与一批刚下车的师生撞着。她认得其中一位是王阵的女友陈倩。陈倩也看见了她,便打招呼:“早啊,去上课啦?”“对啊,王阵学长没和你一起来吗?”陈倩眉头一皱:“我们是一起来的,不过他在温州大学就急着跳车,说余下的两站留着跑步。”“呵呵,学长真是刻苦呢。”“谁知道呢,刚下车就和温大mm搭话了。”“啊……哈……哈哈……”“算了,不提他,你知道昨天两场比赛的结果吗?”“艺术系2∶0数学系、历史系1∶1化学系。”“哦哦,艺术系赢了啊,呵呵……”“嗯。”“呵呵……快上课了,不多聊了,拜拜。”“拜拜。”

煦光透窗,使教室愈发显得明净。苏芸走入教室时,已有不少早自习的同学。墙上挂着布鲁诺的图画,画中有话:在真理面前,我半步也不会退让!

离上课不到5分钟,柳映江仍没到。他不住校,前天比赛后,向系内老师打过招呼便回家去了。前两节是古典文学课,第一节课将半柳映江才到,脸色微红,喘气不定。授课的黄老师奇问原由,回答出乎意料:我从市区跑来时搞岔了路。温州市区离茶山十多公里,他居然没乘车,而是跑过来的。

下课后苏芸忍不住问:“whykeabusforexercising”(为什么你不坐公车?为了锻炼体能?)柳映江一笑:““keyisidon‘tlikebuses.”(锻炼也是目的,但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公车。)“doyougrowupinthemlsyouths”(你是不是在美国mls少年组长大的?)mls是美国大联盟球会的简称,去年爷爷在美国探亲,曾关注过mls的情况,或许就在某家俱乐部的少年组认识了柳映江。“no,ijuststayedschool.”(没有,我在普通学校。)

这时苏芸感到,柳映江似乎不愿谈往事,就转题说:“youfollowtheteacherintheclass”(上课都听得懂么?)“somewordsarehardtounderstand,like“销魂”’ttellwhetheritmeanshappyorsad.”(还好,说话基本都懂,就是有些不知道意思。比如‘销魂’二字,就怎么也理解不了,到底是悲,还是算喜?)苏芸思索一下,说:“itisthehappiestfeelingaswellasthesaddest.”(这是一种喜到极处的感受,又是一种悲到极处的感受。)“thenwhynotuse‘极喜’or‘极悲’(既然如此,为何不用‘极喜’、‘极悲’来表示?)”“infact,happiestandsaddessusedbychineseonlyandellitexactly.”(其实极喜极悲也只是表面解释,有些意境还未包括进去,也是无法包括,这是中国人独用的术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柳映江点了点头,用笔歪歪斜斜的划出“销魂”二字,虽不工整,却写得很认真。

苏芸又说:“chinesecharactershasalonexample,“琴瑟”s,‘续弦’meanswives,and‘红豆’areusedtoexpresslovesick.秋扇”arethewomenwhoarediscardedbytheirhusbands.‘阳春白雪’meansprofoundartworks.”(中国文字博大精深,许多话不讲明白,却爱隐寓,比如“琴瑟”本是乐器,却被比喻为夫妻,所以‘续弦’也就是娶新妻的意思。还有以‘红豆’指相思、以‘秋扇’指弃妇,以‘阳春白雪’指高深的文艺作品……)“about‘巫山云雨’”(等等,那么‘巫山云雨’指的是什么?)“ah……itmeanstomakelove.”(啊……这是性爱的意思。)“哈哈……”

“youknewitalreadyandaskmeonpurpose!”(你这人,原来早知道了,却故意又问!)“sorry,issedwith‘销魂’inabook,b’”(不好意思,我只是在书中看见它和‘销魂’连在一起,却弄不懂。)苏芸脸一红:“whichbook”(你看的是什么书啊?!)柳映江抽出一本刊物:“footballe.”(足球杂志啊。)苏芸接来一看,苦笑:“eallyspreads.”(明明是足球杂志,偏偏要掺杂色情,这东西就是传播广泛,哪儿都能来客串……)柳映江:“ldbe‘sellingporkinthenameof,right.”(算是‘挂羊头卖猪肉’吧。)“no,itis‘sellingdog‘smehenameof”(是‘挂羊头卖狗肉。)

“tokilladogviolatesthelhewest,idareste.”(在西方杀狗是犯法的,我可不敢尝。)苏芸不禁一笑:“ifyoudderstandit,hatway,heyuseporkinstead,thebuyerscouldfindthetrutheandforgetthemselves.”(不懂就别乱改,狗肉和羊肉味道相似才骗得过去,哪个傻瓜会用猪肉去冒充的,一下子就拆穿了,人家不砸烂了他的店铺才怪!)“couldthembeconnected”(可是足球、色情风马牛不相及,哪儿来的相似啊?)“well…”(这个……)“inmyview,nowadaysthesellerscouldselltheswithanykindofmeatandmaybewithoutmell.”(我觉得现在,一旦挂出羊头,不但能卖猪肉,甚至根本无肉,都能大声吆喝起来……)

苏芸感到他话中有话,可自忖未入社会,所识着实太少,若是对方换成另外一人,也许会试拓般谈论下去,但柳映江一脸略带僵冷的笑容,又过分敏锐的目光,既觉得不易融洽,也惴恐被窥见心事,便不说了。再瞧了桌上那本杂志一眼,也难怪,在美国有色情专刊,中国却哪儿找去?除了寄附别刊,那还能如何?

沉默片刻,记起爷爷的叮嘱,问:“doyoulikemovies”(你平时喜不喜欢看电影?)柳映江叹气:“verymuch,butrecentyears,therearefewgoodmovies.”(十分喜欢,可惜经典太少,近几年几乎无片可赏。)“don’beyldwatchsomemadehviesandlearnchinesebytheway.”(不必这么感慨吧,我是劝你多看国产片,借此学习中文。)柳映江嘿嘿一笑,似乎无动于衷。苏芸正觉奇怪,突然心中一闪,说:“anexcelleresent,actor’ssnotsoprofessional,soyourefusehit,right”(一个优秀的球员,除了身体素质,演技也非常重要,现今的演员水平太业余,不堪一睹,是不是?)柳映江愣了一愣,盯着苏芸:“yourgrandpatoldy”(你爷爷讲的?)苏芸见他变了脸色,心中不由想起一个人,蓦然伤感起来,却不愿多谈:“no,itisjustmyguess.”(他才没说什么,我是随便猜的。)柳映江发起呆来:“maybeiaskedforh…”(或许,是我苛求过多了吧……)苏芸心想,他似乎也在伤感,难道……哼,也许又是一个在女生面前故作深沉的家伙。

校内成立了电影社,还有一个小型影院,吸引不少影迷学生。苏芸开学时就已入社,白驹也是社员,因此认识,也是白驹认为和苏芸心有灵犀、理想共一的原由。应苏芸之荐,柳映江加入电影社,没想到社中还有不少队友,包括王阵、金骁、黄希乐、李亚等人。甚至社长沈叶,都是校队的自由中卫,艺术系四年级生。昨日艺术系2∶0数学系,便是凭他的一个入球、一次助攻。

白驹、褚兵在二楼餐厅吃了中饭,待去校门口取报纸和信件。下楼时遇见苏芸,及那个头扎蓝巾前日对经管系大出风头的小子。

白驹心底一阵酸意,狠狠瞪了柳映江一眼,仍是气恼难宣,对着脚边楼梯突然跳起,半躺半坐倚在梯扶手上,吱的一溜烟儿滑下。褚兵还以为他受了刺激,一时间精神错乱要自残,吓得大叫。却见白驹矫捷一翻,稳稳落在地上。这才明白他是向柳映江挑衅,立时高声叫好,以助声势。苏芸一脸木然,只作没见。不料柳映江的身子向前一栽,整人在梯上僵直倾下,在场同学无不尖叫,可他就像被一条无形绳子拉着不倒,一阵叭喇叭喇声后,安然到了楼下。苏芸离楼梯近,才看清他用足底快蹭磴沿,每一下都恰到好处的持住平衡。

白驹盯着柳映江,既是恼怒,又是惊奇。柳映江只是淡淡微笑,那不傲不卑的样子,好像无论遇上什么稀奇古怪,都不愿为之动摇。突听身后一人厉喝:“你们两个都在干什么?”两人回头,见一位中年教师满脸怒容,目中尽肃。

柳映江如实回答:“我们…在…下楼梯,周主任。”“楼梯有你们这么下的么?出了危险怎么办?”白驹只觉被骂的毫无来由,又不认得他是中文系的主任,顶嘴:“更难的动作我也做过,心里有把握就是了。”“有把握?你有多少把握?你能保证100%不出事吗?”白驹:“走楼梯也不见得100%不出事啊。”“好顽劣的学生,你……你这种轻佻的举动,严重影响到了校园风气,万一引起其他同学的效仿欲,那怎么办?”

柳映江叹气:“主任,我们…是大学…生,都…是有…18岁的…人,您…的害…怕是不是…有…点太多?”“岂有此理,居然还要自圆其说,这眼中还有没有尊敬师长?!”白驹大叫:“尊敬师长本就是谬论!怎样有理我便尊敬怎样,当师长的传道、授业、解惑、春蚕到死、蜡炬成灰,这才要尊敬,哪有只凭一个身份就逼人尊敬的道理?何况你我即是平生素昧,又是不属一系,可谓‘井水不犯河水’,干嘛凶神恶煞,斥之谤之?”一连串非今非古的言语,尽管夸张,却也不算胡扯。柳映江听得一懵一愣,周主任大怒:“你说什么,难道是我不讲道理!”

白驹:“当然讲理,不过是讲自己的一套道理,而且不容许其他人产生不一样的道理,更加不允许人家做出来。但自己的道理是否正确完善,却不容别人评断了,简直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褚兵听得乍舌,这个一向条理不清的家伙怎么能讲出这样一番妙论,居然听得心胸大畅。

周主任大发雷霆:“我一直尊崇校园规范,社会规范,国家规范!并以此施行、推广,我的道理就是阐述整个社会的规范。就算想法真有出入,那也是你来适应规范,而不是规范来适应你!”

白驹的脸僵住,像失了魂一样。周主任见此,这才作罢,哼一声:“今天的事情姑且算啦,好好反省一下!还有你,柳映江,我不管你在美国念书是怎么样,可这是中国!回去好好去看一遍《高校生规范行为守则》,不要再做出格的事情,记住没有?”柳映江只有点头。周主任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白驹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不再理会柳映江和苏芸,一人怔怔走开。褚兵一头雾水:“很有问题!”随后跟去。柳映江和苏芸对视一眼,苦笑:“中国…的高校…规范啊,我…果然…还不很…知道……”打开书包,拿出一本辞典翻了起来,苏芸奇问:“你查什么?”“自…圆…其说,你…帮我读…读吧,谢谢。”苏芸接过辞典:“itmeans,toproposesomereasonstosupportyourrdssothllnothaverips,”(它的意思,是能提出理由,使自己的说法没有自相矛盾或破绽之处。懂了吗?)

下午课程,又平淡过去。夜幕渐临,柳映江结束了第一天的大学课程,去找高老师一起吃晚饭。苏芸则和陈倩一起吃,然后一起去影院。今晚的影片,是由中港韩明星联袂打造的偶像剧,正在国内热播。二人进入影院,却见到了白驹、褚兵。唯这次,白驹既没趁机凑近,也不乱抛轻薄,头戴一顶帽子,用帽舌盖住眼睛,似乎睡着了。

不久高老师、柳映江及王阵等校脚都到了。高老师招呼白驹过来,婉声问:“白驹,和绿城的关系怎样了?”白驹耸肩:“已经没有关系了。”“啊,竟这么严重么?”“呵呵,区区绿城,岂在话下?”“那么,国青呢?”白驹身子一颤:“也被除名了。”褚兵呀的一声叫起来:“高老师,中午我们一起去取信,他收到了一封国青总部寄来的,说……”白驹打断:“这只是例行公事,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众人一惊。听他和高老师的简略几句,这小子不单是职业球员,竟还入选过国家青年队,但此时状况,却极不遂人意。可能入选国家级别,这么光荣体面的消息,以前居然没传开,倒真怪了!高老师点了点头:“本来,可以借世青杯的机会,让全世界都见识你,那么留洋踢球的路子,就较开阔了。但世事艰辛,又哪有这么一帆风顺的事情?白驹,你可不能气馁啊……”白驹干笑一声,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摇了摇手,不再说话。

灯光黯淡下来,已经看不清旁人,唯银幕偶尔闪亮,照出校队一干人各怀心事的脸庞。王阵心中似燃起了一团火焰,哪还能留意银幕中营造的剧情变幻?才不到一刻钟,便见柳映江起身,准备退场。高老师:“怎么不看了?”“看…不懂……”“至少可以学点语言吧。”“哈哈,我…还是…看唐诗宋词,学的…多点。早…上的古…文课,我却…迟到了,还…有很多…没懂啦!”

再好看的戏,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柳映江走了,白驹也走了,其他同学们也都走了,但王阵等一干校脚,及苏芸和陈倩仍留着。只见高老师掂着一张光盘:“我有个朋友,在央视的媒体工作,这个片子,就是他们在国家青年队的训练场拍的,在央视上播过,但做了删减,而这张盘,是未经删减的。”“央视上删了什么内容?”“不是删了内容,而是删了一个人。”“人,什么人?”“白驹。”

虽然晓得白驹入选过国青队,但这时听到名字,大家还是忍不住吃惊。王阵突然问:“老师,我很想知道,白驹为什么要来温师院?即便为了学英语,依国青队员的身份,也完全可以到更好的高校吧?”高老师怔了一下,慢慢道:“白驹来这里,并不完全为了学业,而是为了和我的一个约定。”“什么约定?”“为学校夺取‘全国第一’的约定。”

让温师院这样一个普通高校夺取全国第一!?几位校脚听到了一个从未思考过的事情,不由得面面相觑。自建校以来,学校曾在三年前打入过决赛圈,不意结果却是惨败。那一次输得太难看,非但没有光荣,反而有些耻辱,甚至有外届批评该校水平太差,有失大赛颜面,因此谁也不愿挂在嘴边。校内不少学生,压根儿就不知有这一回事。王阵心绪波动,那一届大赛,他是以新人身份,亲身经历了挫折。他深知失利之由,这时却不愿解释,只说:“不就是一个业余比赛的冠军么,尤其今年……咱们完全是有机会!”

灯光再次黯淡,银幕闪烁。这次不是演戏,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大家更加聚精会神。只见一群国青队员在训练场上配合传切,这画面王阵等人都看过,果然是一个月前国青集训,央视进行的一次备战报道。唯镜头不时转向一位场外球员,他独自控球,不断穿越各种障碍物,球却始终没有落地,正是白驹。那件红白相间的国家队球衣披在他身上,王阵不禁感到一阵阵奇异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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