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灿没找好房子,她借住朋友处,让朵朵暂时跟何东力住一起。
朵朵习惯苏小灿帮她冲凉,何东力要帮她冲凉时,她说要等妈妈回来冲。何东力说妈妈要明天才回来,朵朵说那就等到明天再冲,任何东力怎么哄,朵朵就是不愿冲凉。何东力哄她说冲好给她买巧克力,可朵朵说要先吃了再冲。何东力只好出去给她买巧克力,可是吃完了巧克力朵朵还是不肯冲凉,何东力硬把她抱进冲凉房,朵朵死活不愿脱衣服,本来就心情不好的他挥手就给朵朵一巴掌。朵朵哭着跑了出来说要妈妈,何东力猛然觉醒他以后和朵朵相处的时候可能不多,他怕这一巴掌会打掉朵朵对他的感情,于是他走过来想抱住朵朵说对不起,可朵朵这小人儿就是不理他。冲凉已让何东力很头疼,可睡觉就更难哄了。从小到大都是苏小灿带她睡觉的,何东力没办法时给苏小灿打电话,他同时希望以这个为借口能让苏小灿回来,但苏小灿只在电话里告诉他哄朵朵入睡的办法。而其实这些哄朵朵的办法只有苏小灿用才行,何东力却行不通。
朵朵入睡后,他已感到筋疲力尽,但却无法入眠,一向让他入迷的游戏也无法让他感兴趣。他在房间和客厅来回地走,只感到家里异常的冷清,以前苏小灿在家,即使他们不说话,他心里也安稳,因为她就在身边,家里有她的气息。而现在想到她不会再回来了,家乱乱的,他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好在看到苏小灿还放在家里一袋袋一箱箱的行李,知道她起码还会再回来一次,他多希望下一次她回来时,能让她和那一包包行李一起留下。
记得朋友说过“女人如衣服”,让这话见鬼去吧。衣服脱了他可以随便换上一件,没人会觉得他有什么不同,可失去苏小灿,他的生活将会彻底地改变,房子还在,他却再也找不回他那个温暖舒适的家了。
和苏小灿离婚后的第三天,也即是星期天,苏小灿的爸爸妈妈从老家赶来深圳,他们此趟不远千里而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搞清楚苏小灿和何东力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上次在电话中他们说得不怎么清楚,然后就是劝说或阻止他们离婚,他们不是非常保守的人,但想到苏小灿目前的生活不是很好,但起码过得去,何东力不是很能干,但是个好人。他们怕苏小灿真的离婚后,生活会多了许多的波折,而且她要不要女儿也是个问题。不要肯定放不下,要了一个人怎么带?今后再成家怎么办?别人会对朵朵好吗?再怎么说何东力也是朵朵亲生父亲,现在是两个人,有什么事都能一起分担,如果离婚了,就得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一个离异女人独自过日子不容易,今后想再找个称心的伴侣就更难了。老人为儿女总会想得很多,比自己的事考虑得要周到。
他们进了家,何东力象以往一样热情接待,妈妈问:“小灿不在家吗?”
“她没在家里住?”何东力回答。
“为什么?”
“她要了朵朵,这房子给了我。”何东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你们怎么啦?”老人急切地问。
何东力低着头,没有回答。
“难道你们离婚了?”老人追问。
何东力点点头,他还以为苏小灿已告诉他们了。
“你就这样把她赶出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苏小灿妈妈丢掉手中的茶杯,走过来扯何东力。她一向对他很好,但想到他现在这样欺负女儿,老人当然会向着女儿,凡是欺负女儿的都不是好人。
“不是这样的,是她提出来的,我也是被她逼得没办法才答应的。”何东力辩解。
“她怎么逼你?!”
“如果我不答应她就不吃饭。”
“绝食?!”老人不相信女儿会那样,她认为是何东力占了便宜还要污蔑女儿。她打电话给苏小灿,想当面揭穿何东力的谎言,还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可是女儿却告诉她何东力说得是真的。老人来不及责骂女儿傻,她认为现在要紧的是得为女儿争取回房子,这也有她的一半,所以她要苏小灿马上过来,这些事情必须再协商。苏小灿答应了,她刚找好房子,正要来拿一部分行李。
苏小灿进了家来,她习惯地换上拖鞋然后进房间去换家居衣服,可是打开衣柜她才想起这已不是她的家了,她的衣服已不在里面,里面将会放进别的女人的衣服。这个她象燕子衔泥一样一手一脚布置的家,将不再属于她,多熟悉的一切啊!多不舍的一切啊!苏小灿将头靠在衣柜上片刻才冷静下来。
何东力提出让苏小灿带着朵朵住这里,他出去住,他说自己一个人住哪都行。但朵朵不能随便找个地方住,怎么样也不能委屈她,而且他说现在他也凑不到钱补回给苏小灿,他的工资除了月供水电外连生活费都不大够。苏小灿妈妈认为也只有这样,有个住的地方,别的都好解决一些。但她还是很为苏小灿的未来担忧。
苏小灿是住下来了,但她没想要一直住在这里,这房子终究不再属于她,住的地方是暂时的,朵朵晚上也是暂时放在老乡阿梅那里,苏小灿会适当地给回点辛苦费老乡。但她不喜欢把朵朵放那里,阿梅在家照看两个小孩,她老公一人做事,日子过得也挺不容易的,当然穷不是过错,但她看不惯阿梅不爱干净的样子,她租住的房子又脏又乱,两个小孩的衣服看起来也不整洁,阿梅自己穿的也一样,朵朵在那里有时还会学些脏话回来。不过苏小灿想到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家,还嫌这嫌那的,又显得自己很不够意思。
苏小灿想再找份白天的工作,以改变一些处境。
就在苏小灿为能找份工而奔走时,她的牙痛不识时机地来了,可能是虚火上升吧。这牙痛可能不算什么病,但痛起来可真的要命。她以前有过用头痛散来止痛的,但这次却不管用,痛得厉害时她真想拿个钳子把那颗牙齿拨下来。她不想去医院,心想去医院肯定得用掉上百元,她现在要省着用钱呢。不过最后痛得没办法,只好去医院,她在医院见到古惠。
古惠说相信她不是医托的话,就去口腔医院找那个叫张进的医生,未尾古惠还加上一句:他的牙齿很丑,心灵很美。古惠在一次内科专家讲座上见到张进,她当时奇怪他怎么会在那个讲座上。他解释说他会把病人看成一个整体,很多部位都可能和口腔有关联。后来又接触过多次,张医生的博学让古惠佩服,他的钻研不只限于牙科,对各科他都熟悉,且论语相当专业。苏小灿只好去了口腔医院,找到那个张医生,他正在专注地为一个病人治疗。她只看到他炯炯有神的两只眼睛,却看不到他的牙齿,因为他带着口罩。她看到病人张开嘴巴,样子很难看,张医生终于给那个人搞好,病人起来时苏小灿看到她原来是个美女!这么美的女人张开嘴巴样子都会这么难看,等下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口腔医生眼里有真正的美女吗?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张开嘴巴都会是难看的。
“你是不是牙痛几天了?怎么现在才来医院呢?”张医生问苏小灿。
“我以前有牙痛过,但没这么痛,几天后就自然地好了,这次却不同。”苏小灿说。
张医生用什么帮苏小灿按了按,挤出很多脓,她看到带着口罩的护士用手轻轻掩了掩嘴,心想自己嘴巴的味道一定很难闻,她很难堪,为自己感到羞愧。
苏小灿说要把那个牙齿拨掉,免得经常痛。张医生说不要拨,可以治好,这是六龄牙,要尽量保护好,如果拨掉再装什么世界一流的牙齿都比不了原来的牙齿。
张医生帮她上好药,慢慢地她感到牙痛在减轻。苏小灿只需交25元药费,早知这样早就来了,不用受那几天的痛苦。怎么这么便宜?当然是因为古惠,古惠是医生的朋友,手术费免了.
“靓女,记得过两天还要回来换药。”走的时候张医生交待。苏小灿在想张医生眼中有美女吗?自己是弃妇还是美女?
她结婚离婚这么大的事都是一次搞掂,搞个牙齿却要去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