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
苏小灿没想过这句话要自己说出来，更没想到杨传军会如此忽略这句话，连个回答都没给她。
“yes”or“no”
“没出声就等于默认”，这是苏小灿常对他说的一句话。而这个问题，他没回答就等于否认。他不打算娶她？
太阳光已透过窗帘射进房间。房间的窗帘本有三重，能遮得白天象黑夜。往常苏小灿起床后会收起外面两重，只让里面最薄的一重遮着。杨传军会在满房间的阳光中再赖一会床，有时他会拉过刚刷过牙的苏小灿，和他一起沐浴阳光，让灿烂的阳光陪他们再次缠绵。
今早，是杨传军先起床，他要赶一个会。
苏小灿躺在床上，听他刷牙漱口。
“呼！呼！”他重重地将漱口的水吐在洗手盆里。苏小灿提醒过他多次，不用吐那么重，他说习惯了。
“就象习惯了睡觉要用手抓你那里一样，改不了。”他说，每每还斜她一眼加一个挑逗的口哨。
苏小灿喜欢他的挑逗。他的挑逗意味着对她身体的赞赏，对她满怀激情的体现。
但昨晚，他却没对她做习惯性动作。他只伸出一个手臂，让她枕着。苏小灿枕得并不舒服，但直到脖子酸她也舍不得离开，她将头往他怀里蹭，期待着他挑逗她，用激情燃烧她，在激情里感受他的爱。但他没动，很快，耳边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他是太累了还是已不再爱她？
此刻的苏小灿还在想这个问题。
洗手间刮胡子的声音停止，她知道杨传军洗刷好要出来了，便将眼睛闭上装睡。因为面对他，会将昨晚向他求婚而没答复的自尊伤透。
杨传军换好衣服，看到苏小灿闭着眼，睫毛却在动，知道她醒了。
“我出去了，你多睡一会。”他亲亲她的额头。
苏小灿用超快的速度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凑上嘴巴，不让他抬头。
他挣开她。
“你还象原来一样爱我吗？”她将手缩回被窝问。
“当然，但我现在赶时间。”
他理了理衣服，他便出去了。
苏小灿继续赖在床上，她感觉不到窗外阳光的温暖，只感到冬日没播种没收获的迷茫。
不知赖了多久，苏小灿才起来。
妈妈和一个表亲在楼下花园晒太阳，舅舅在客厅看京剧。苏小灿上了趟洗手间出来，京剧里那个鬼脸还在唱那个“啊”字。
舅舅边看京剧边吃糯米糍，糯米糍外边都粘了粉，舅舅吃时没注意，粉粘到他嘴角和鼻翼上都是，苏小灿笑了，舅舅瞪了他一眼。他瞪眼的样子，看起象个有点凶的圣诞老人，非常滑稽，苏小灿忍不住哈哈大笑。
“发大财了，又向阿军要到多少钱啦！这么开心！”舅舅开口就是这么难听的话，他从来没对她说过好听的话。
“他给我多少钱你管得着吗？”苏小灿气恼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次次挑拨，杨传军会象原来一样爱她。
“怎么管不着？你以为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如果当初不是我帮他，他能有今天的成功？能有这么多钱给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女人？我管得着他，也管得着他的钱。他是我看着长大，是我帮着才走到今天的。”
“他成功，是他能干，是他机遇好，跟你帮不帮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你当初不帮他，他也许会走别的路，也许生意会做的更大，已经做成了跨国企业也难说。”
“你……你……你是说我当初帮他是错的啦？”
“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老翻那些老皇历，似乎不提就没人知道你帮过似的，还老拿那些事来压我。你说我好吃懒做，我怎么就好吃懒做啦？”
“你不懒，那你做了什么啦？女儿还要保姆来管。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才起床。你不懒还有谁懒？”
“我又不是天天这样。”
“为什么今天这样？你懒还有理由？”
“我今天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为好？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没有帮到阿飞他们，好处得不到。”舅舅总是攻击她。
“因为见到你心情不好。”
气愤中的苏小灿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这个舅舅，从来就没看她顺眼过，不管她有没有做错，都少不了他的奚落。就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挑拨她和杨传军的感情。再好的感情，再烈的激情，也经不起他一瓢瓢泼下来的冷水。如果不是他挑拨，昨晚杨传军不会这样回应她的结婚请求。
苏小灿的话激怒了舅舅，他站起来指着她鼻子：“见到我心情不好？就是说你不想见我，要赶我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赶我走。”
“我没赶你走，不过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要走的话，请便。”苏小灿知道跟舅舅顶嘴，对她弊多利少，但她忍不住。
“你是什么人，你有资格赶我？我赶你走才对。今晚我就让阿军赶你出去。”
“他听你的吗？”
“你别以为自己迷惑了他一时，就能永远迷惑他。告诉你，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们已给他找了个好对象，是银行长的女儿，还是个硕士生，比你好一千倍。看你还能在这里住得下去不？”
说罢，舅舅的手已指到她鼻尖，苏小灿将它推开：“比我好的女人多得是，但缘份是你阻不了的。阿军的眼睛比你亮，看得比你清楚，他知道谁更适合他。”
苏小灿正说着，杨传军妈妈上楼来了。见到杨传军妈妈，刚才还气势汹汹站在苏小灿面前的舅舅，突然作出一副难受的样子，捂着胸口，一屁股跌坐在身边沙发上。
“她嫌我碍眼，说看到我心情不好，要赶我走。”舅舅捂着胸口，说苏小灿气到他胸口闷着痛。
杨传军妈妈忙打电话给杨传军，杨传军会见客户，他马上安排人送舅舅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