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颜早身后看着她有些慌的去结账,然后穿着碎花的孕妇裙推开冷气十足的咖啡厅的旋转门,热气蒸腾而来。门前停车位上有一辆崭新的车正在倒车,因为两个人出现的非常突兀,完全不在司机最开始的视线范围之内,而颜早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
赵晞楠快走了一步,拉住颜早,“大嫂!”
车子“嗖”的一下滑入马路,赵晞楠还拉着颜早的手臂,而颜早有些吃惊的回头去看她。
两个人正好站在太阳的余温下,夕阳染透了天际,那一抹红像染上了赵晞楠的脸颊一下,她有些尴尬又像置气一样甩开颜早的手臂,大步的向停车位走去。
颜早站在原地,看着她踩着高跟鞋掷地有声的向前走去才挪动脚步,有些慢,她走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步走得重了震落了眼睛里的泪水。
赵晞楠不耐烦,回过头想要喊她,看见她低着头缓慢的走着。有夕阳从她背后暖暖的将其包围住,即便是最简单的裙子穿在她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晞楠,颜早是那种可以居家过日子,和你哥哥能真的像一家人的女人。”她记得赵敏生曾这样说过,当时她还愤愤不平的来着。
现如今看……
“大嫂。”她在嘴里呢喃着两遍,虽然不甘心,但的确是非颜早莫属的。
颜早回家的时候有些惴惴不安的,赵司楠坐在沙发上,仅仅是一个大半天没见她突然发现赵司楠下巴上的胡子都冒了出来,可见憔悴一斑。
赵司楠看见她那个样子的站在门口处,楚楚可怜倔强的抿着唇,明明是马上就要做妈妈的人了却还是能做出来女孩有的表情,本来硬生生想要说的话最后只能咽回去。
颜早这样阴错阳差的“离家出走”对赵司楠来说不是没有好处的,他搬回了卧室。
可是一张床上却躺着两具灵魂。
颜早依然还是不言语,默默的背对着他躺着。可是赵司楠却清晰的感觉到颜早的软化,至少不再提“离婚”两个字。
而颜晚,除了看向虎口处的伤口的时候有些微微发懵的样子,一切安好。偶尔他焦躁的时候,赵司楠会想尽办法来分散他的注意力,采用黄医生的提议,尽量的少刺激他并且要向正常的心理方向引导他。
他本身也是医生,虽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是在照顾病人的方面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再配合黄医生的每周一次的治疗,颜晚变化很大。
但依然还是害羞的少年,而赵司楠却发现这个孩子除了画画很喜欢吃,各色各样的事物他都能像一位美食家一样吃出来皇帝用膳的味道。
开始的时候他也为此忍俊不禁,然后就去寻找颜早的视线。
他想颜早必然也是懂得欣慰的,只是还放不下心里的桎梏。每每注视颜晚温柔的眼神触及到他的时候就会变得闪躲,赵司楠明白,那是一种愧疚。
颜早总是认为颜晚不是他的包袱。
可是她却忘记问他,他背着的时候有没有觉得累。
医院的工作也在顺风顺水的进行着,穆呈贺偶尔还是穿越大半个医院来这边和他斗斗嘴,然而每次斗嘴的时候赵司楠总觉得不太对,可是哪里不对他又弄不清楚。
反正穆呈贺不是会伤害到他所触及的领域也就任由着发展了。
要提来的应该是唐果,自从她去了纽约接受治疗之后,赵司楠从来没有接到过她的一个电话,这对唐果和他来说不知是好是坏,就论过去,哪怕是通讯那么闭塞的战地里,唐果也是会想方设法的联系上自己,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他,所以唐果全然是一副关心哥哥的样子。
赵司楠当时是明知道的,从青春就开始的执着哪能那么轻易的就变成亲情,可是当时他选择视而不见。
以为不予回应就会得到淡然,是他低估了唐果,或者说一个女人的坚持和信念。
比如现在颜早顽固想要离婚的信念一样。
但是既是曾经主治医生的身份又是从小看大的大哥身份,更是那种说不清纠葛,赵司楠还是每周都会给纽约方向致电,询问一下病情发展。
当然每次的结果都是乐观的,当然这件事颜早不知道。
不是隐瞒,而是觉得没必要在这种时间上徒增枝节。
所以事情发生的就顺其自然的很多。
颜早盯着赵司楠手机上闪动着国际长途的号码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嘴上却是嘲讽的一笑,赵司楠正好在洗澡,手机放在床头上,“嗡嗡”的响个不停,颜早正在翻看大伯母和童安送过来的小孩衣裳,小小的托在手掌里可爱至极,所以根本不想理,最后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真的自暴自弃的想给个解脱。
抄起电话想也没想的就按了接通。
可能是越洋电话信号不是很好,有电流“呲呲”的声音清楚的传过来。
那边也没有说话,只是有很浅的呼吸声传来。颜早却知道那种呼吸属于女人。
她也清楚的知道打来的人会是谁,压抑的也不肯先说话。
好像很长的一段时间,其实也不过几秒钟。有一声叹息轻飘飘的从颜早的耳朵里穿堂过过。
她说:“……我很好,一直会很好。”
不到十个字,迅速的挂断了电话,颜早捏着一方手机却清晰的听见唐果心酸的味道。还有好多好多最终在这一声叹息里化为灰烬。
赵司楠,我很好,以后也会一直很好,请你……不要再关心我。
同为女人颜早懂的,身为赵司楠的妻子她也懂的。
赵司楠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