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外面有人在敲门,声音不大,断断续续,好像敲门的人有一些犹豫。“会是谁呢?”离门最近的飞燕跑上去开门。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憔悴而又两眼发光的男子。
一身黑衣,头发修剪得非常有型,在一刹那间,飞燕以为他是楚启航,竟差一点叫了起来。
可是,一瞬间,她脸上的惊喜僵硬了,取而代之的是鄙夷,不屑,愤怒。她回过头来看了看飞扬,并不打算让那个贸然到来的家伙进门。
大家注意到飞燕的表情怪怪的,都投过来异样的目光。门外的当然不是楚启航,而是最最不应该在此的陈浩军——杨平眼尖,一眼便认出是陈浩军,在其他人还在疑惑的时候,他已经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冲上前去。
几乎是同时,另外一条人影闪身出去,一把将陈浩军推到外面,拳脚相向。这个人是胜利。
胜利的愤怒比杨平来的厉害,拳脚像狂风暴雨般落在陈浩军身上。杨平疯狂的揪住陈浩军的衣领,暴怒的咆哮着:“打老婆——你算是什么男人?”他吼着,一拳头重重的落在陈浩军的鼻梁上,打得陈浩军鼻子鲜血长流。“这是为飞扬打的!”
杨平怒吼着,又一记狠狠的拳头打在陈浩军脸上,打得他两眼冒金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紫。杨平喝斥着:“这是为你的儿子念念打你的——”
随后,杨平反手一勾拳擂在陈浩军的肚子上,打得陈浩军痛苦的弯下腰去,呻吟着。他凶狠的喝道:“这是为萧义军打你的——你这个混蛋——你不是很能打吗?有本事跟我单挑独斗啊——打老婆的男人最天下最无耻最无用的男人——你简直将我们男人的脸丢尽了,你简直将我们警察的脸也丢尽了!
你还来干什么?你快点滚蛋——混蛋——告诉你——我杨平以后见你一次便揍你一次!我一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算了,杨平哥——用不着和这种人动气——”飞扬怀里抱着被他们吵醒的念念走出来,平静的看着陈浩军。此时的她很平静,也很冷漠,陌生,仿佛昔日的伤害已经化成了云烟,消散了。“老婆,对不起——对不起——”陈浩军看见飞扬出来了,噗通一下跪在了飞扬的面前。
很显然,他是来求饶的。
他的双膝刚刚接触到地面,他便开始狠命的抽打自己的耳光。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婆,我错了——我错了——”陈浩军声泪俱下,可怜巴巴的哀求着。
“老婆,求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带儿子离开我——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我发誓再也不怀疑你了,我发誓我一定要好好的弥补你——我发誓一定要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和我们的儿子。”“太晚了——陈浩军——”飞扬冷冰冰的说:“我们的缘分已尽,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知道你已经看到了我给儿子做的亲子鉴定的结果,对了,你应该看到了我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你签字吧。说真的,我们两个人从未爱过对方,我们只是因为孤独和报复曾经伤害过自己的那个人才靠在一起彼此用身体取暖的。
既然是这样,我们又何必再在一起,彼此伤害呢?
我心意已定,只求你痛痛快快的签字,从而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不!不!我不离婚——老婆,求你不要和我离婚!求你——看在儿子的份上,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儿子,儿子,儿子,我的精,你的血——我们的儿子刚刚满月,难道你忍心让我们的儿子这么小便没有了父亲,难道你忍心让我们的儿子从小缺失父爱?”“不!我的儿子很幸福,他有那么多疼爱他的干爹干妈照顾他,他不缺失父爱。”
“干爹怎么能比得上亲生父亲?血浓于水,血浓于水——。老婆,老婆,为了儿子,为了儿子。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儿子生长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会扭曲他的性格。
从小得不到父爱的小孩,特别是小男孩,将来他的性格是畸形的,扭曲的,想想我们的儿子,为了我们的儿子,老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的弥补你——还有,你那么年轻,离了婚之后带着孩子,是的,你可能遇到一个真心疼爱你的男人,你可能会遇到一个比我好千百倍的男人爱你,但是,他永远不是念念的亲生父亲,他绝对不可能将我们的儿子视如己出。万一,你们将来还要再生一个小孩,你一定会把你的爱分给你们以后的孩子,而我们的念念得到的母爱就是不完整的。
你想过没有,那对儿子来说是不公平的!儿子需要完整的家庭,需要完整的父爱母爱。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们的儿子就是幸福的!”飞扬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一些。
陈浩军那些话仿佛打中了她的软肋,她压低声音说:“你别再花言巧语了,你的誓言是天下最不可信的话。太晚了——”飞扬站直了身子,抬高声音说:“请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了。你快点站起来吧。你给我下跪,我会折寿的。我的儿子还那么小,我不想那么早死!”杨平一脚将跪着的陈浩军踹倒,然后揽住飞扬的肩膀,将她带回了屋子,随后,胜利也跟了进来,一把将大门重重的关上。
“老婆,求求你——求求你出来见我,求求你让我看看儿子-_——”陈浩军重新跪得笔直,在外面鬼哭狼嚎般哀求着。“让他跪着吧!”飞燕气愤的说道:“像他那样无耻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飞扬抱着念念,埋首想着陈浩军刚刚的话。
“血浓于水,血浓于水——这是不争的事实,儿子,我该怎么办?妈妈该怎么办?”不足六十平米的房子,只有两张床。一张大床在里屋,一张单人床在外间阳台上。
飞扬带着念念和琼、林梅睡里间大床,飞燕和梦瑶睡阳台小床。客厅的地上铺着席子,长长的一溜儿,上面再铺上棉被,毯子,便是他们几个男士睡觉的地方。“他还跪在那里!”琼再一次从猫儿眼中望出去,她看到陈浩军依然笔挺的跪在那里。她回到房间里对飞扬说:“看来这一次他是真心悔过的。”她搂住飞扬的肩,轻轻的说:“真的不能原谅他?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根本不值得原谅!”飞扬摇摇头,苦恼的说。“生命原来是一次次痛堆积起来的。”琼顿了顿,又说:“万一,万一他是真心悔过的?”“对了!”飞扬握握拳头,忽然说:“琼,我打算原谅他。”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