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伤,皮肤也没变色,我查了好久也没查出来。”那人说完就把头低下了。
“师弟,你相信师傅是我杀的吗?”老道士好像是想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不相信,师兄我要不相信你我就不来找你了。”老道士这声师弟那人听了显得非常激动,声音都有点颤了。
娘了个逼的,你俩演戏啊,看这情形我心里不停的骂着,身上已经落满了露水,蹲的我腿都麻了。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他俩说的话,什么年代了,杀个人那可是死罪,净胡说八道。
“你相信就好,明天子时到这山林来,我收拾下东西咱就走。”说完低头又想了想,“我这也不安全了,前一阵子已经有人来试探过了,最近不知道怎么没了动静,你自己小心点。”
“蒽,知道了,师兄你保重,”那人抱了个拳礼,转身消失在了树林里。
老道士师弟走了,我刚想叫他,又一想刚才他俩可是说杀人什么的了,我心里打了个突突,没敢动。
“小兔崽子,趴那做什么呢?出来吧,”老道士笑嘻嘻的看着我趴的这片草丛。他娘的,老道士知道我在这?
我还是没敢动,这四周黑糊糊的,看样子那貔子就是他杀的,以前看这老道士人挺好的,现在又是杀人,又是杀貔子的,我可吃不准他会怎么对我。
“雷子听到没有?别怕,出来,张爷爷有事和你说。”老道士明显的有点不耐烦了,说话也变的急促起来,声音里带着一骨子凶狠,完全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慈祥的张爷爷了,我心里更怕了,腿有点抖,心也扑腾扑腾的跳着。这老道士我是打不过的,他手里还拿那个玄天,今天我想跑是没门了,索性我也不躲了,心下想着,站了起来。
“张..张爷爷,你..你也在啊。”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说话有点不利索了。
老道士回手把那把玄天插在了腰上,习惯性的捋了下胡子,笑着对我说;“看你那熊样,你张爷爷还吃了你不成啊?过来,来...”
我心里把他骂了个一百八十遍,老子现在就是怕你,“蒽,”现在可不好把他惹火了,还是听话比较好,依我跟他学功夫的十几年里的了解,这老头不像是那么绝情的人,抬起那条不怎么听使唤的腿,一点点磨向老道士。
“腿咋了?没事吧?你说你个兔崽子晚上不睡觉跑这来做什么?来,让我看看。”说罢,走快几步朝我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这老头子不像是装的,怎么说也跟他十好几年了,这点我还是能肯定的,当下说道;“没事张爷爷,就刚蹲那蹲麻了,”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是告诉他我在这有一会了吗,暗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心说死也死你这张臭嘴上。
老道士来到我跟前,抬起我伤的那左腿,来回的绻了两下,看真没什么事,长输了一口气,起身看着我说;“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要再说错了什么,我这小命今天可就交代这了,想起那貔子临死扒拉土的摸样我心里就发憷。
老道士点点头,;“蒽,你想不想知道是怎么会事?”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想起他说的杀人,又赶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着了。
看我这样,老道士知道我吓的不轻,;“别怕雷子,张爷爷不是坏人,走,回庙里。”说完转身朝那只貔子走了过去,一把抓起提在手上,朝破庙方向走去了。
这老头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这事在书上,电视上我可是看的多了,心里想着怎么跑呢,又一想这老头的脚程那可是快的很,我以前腿没坏的那会儿就未必跑的过他,现在就更没希望了。心里打着小算盘,慢慢的在后面跟着,我假装走的很慢,结果走了一路,我走多慢他走多慢,我走快点,他也走快点,和我总保持在五六米的距离,气里我心里直骂娘,这老头子和我毫上了,今晚是不会放过我了。
一路无话,进了破庙,点了蜡烛,老道士说声让我自己坐着,说去把貔子剥了,咱爷俩喝点。我心说这可是个跑的好机会啊,连说好好,你去吧,还假惺惺的问了声用我帮忙不。老道士说就你那熊样,能帮啥忙,不用。转身出了门,我自己坐屋子里,听到门外叮叮当当的响声,趴门框上伸头看去,老道士正背对着剥貔子。
慢慢的抬起腿,就在我一只脚刚落地的时候,老道士的声音传来了,“雷子,把屋里那个盆拿来。”
他娘的,这死老头,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时候拿,心里骂着嘴上答应道“好,我马上拿过去。”
拿了盆走到老道士跟前,见他已把貔子皮拔完了,内脏什么的仍在地上,手上满是鲜血,提着貔子站那。活脱脱一个屠夫,在月光下更显得恐怖诡异。
“刚想去哪?害怕了?”老道士用那把玄天割着貔子,很轻易的就把一根貔子腿卸了下来。
这破东西这么快。心里打个突突,“没,我想看您弄完没,过来帮帮忙。”我打个哈哈,这老头后边有眼睛?
不大一会半大的貔子已经分完了,老道士生上火给炖上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屋子里,谁也没说话,屋子里全是炖貔子飘出的肉香味,折腾了大半夜。我还真有点饿了,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饿了?马上就好了,你个兔崽子有口福了,等咱爷俩喝点。”老道士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笑容,昏黄的蜡烛照着他的脸。不过在我看来就象是人带的面具,这时候我还真看不清他了。
“恩,”我小声的答应道。
“哎,你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老道士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雷子你相信世上有鬼吗?”说完转头看着我。
他娘的,要杀就来个痛快的,老整这些个吓唬人的,我刚想骂出口,说想杀就杀吧,哪那么多废话,老子不怕。
老道士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其实你那天看见的那个东西就是鬼。”
我刚想说的话一下咽进了肚里,那事情我可谁都没说啊。这老头咋知道的?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楞楞的看这他。
老道士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吗?”
我咽口吐沫,使劲点了点头。
“其实那天我也在场,不过是在你倒地的时候才到的,那东西其实是鬼的一种,叫做旱魃,人死了以后长时间在极阴的地方,吸收怨气而变成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伤人的。”老道士捞了几块貔子肉,倒了酒慢慢的和我讲着。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东西?我虽然怕,那天也见了,但还是有点不信,老道士这么说我彻底蒙了,那这老道士是怎么把我救下来的?我不由的脱口问道;“那闪链是你弄的?”
“恩,那不叫闪,是道家的一种道术,叫做五极神雷,可以灭妖除鬼。”老道士拿起一块貔子肉大口的爵着,嘴里不时的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
此时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又叫了一声,死也要做个饱死鬼,我也拿起一块貔子肉吃着,听他慢慢的讲下去。
老道士看我也吃上了,点点头继续说道;“说这你可能不明白,我就从头给你讲起。”
原来老道士本名叫张一山,家在河南洛阳,那年家乡发大水,家里人逃荒出来,结果走散了,自己当时才七八岁,无依无靠,加上那年月兵慌马乱的,就沦落成了一名小乞丐,那年月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可能施舍给别人,有时候一两天都要不到饭,他饿的就差一口气没死了。
这天他趴路边求着路人的施舍,从路的对面走来了一个道士,看那打扮四十岁上下,他爬过去要吃的,那道士看他可怜,就问愿不愿跟自己走,张一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跟着道士总比饿死强吧。
后来他才知道这道士是上清宫的,道号游方,张一山就拜了游方当师傅,道观本来就没什么人,落到张一山这一代,就剩下了五人,张一山是大师兄,二师弟叫马有全,(就是我晚上见那个)三师弟叫李茂山,四师弟叫胡大力,五师弟叫胡铜星,老四和老五还是亲兄弟。每天几个师兄弟在一起练功夫,学道法,日子过的很是开心,老道士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再后来自己也娶亲成家,有了儿子,每天帮人家做做法式挣钱养家糊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就在儿子两岁的那年的一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老道士说到这里,端起酒杯一口喝尽,眼睛赤红着,手也因他攥太过用力,指节泛白,突起一条条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