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丝情绪倒让她像个人,而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物体!
既然还是人,那还是能慢慢摧毁她!
“你不想知道是谁伤了你的儿子吗?”
他俯下身越发放肆的贴近她了,另一手食指勾起她乌黑顺滑的发丝动作温柔的掠至她耳后,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耳垂上,嗓音说不出的动听惑人!
杜若息的眸光颤了颤,“是谁?”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一问,却是无疑她还是很想知道栖儿为何会受伤,而且那般严重!
慕四少眼里闪过一道异彩,诡异之极,勾唇一字一句低低的道:“别急,我会让你亲手了结了他!”
“我不会杀人,若是真要我杀了他,那你还是不必告诉我了。”
杜若息眸光沉了沉,她早就应该想到这个男人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去看待他。
“由不得你说不!”
慕四少眉目微扬,眼角上勾,带着丝丝残忍的笑,“你不杀他,我便让你的女儿或者儿子亲自动手!”
杜若息深深的咬住了下唇,咬得唇色泛白,身子因男人的话而颤抖起来,双手不自禁的握紧,“你这个疯子,他们也是你的孩子!”
慕四少如玉的五指似乎喜欢上了那极黑发丝间的润滑触感,再次轻柔而缠绵的拂过,优美的唇形勾了勾,很好,总算有了人气,“那就你来杀了他,否则我说到做到!”
“你……”
杜若息完全不知道该惊惧还是该大怒了,看她杀人很有趣吗?为什么非要逼着她杀人!
052。撕破了也没什么不同
她胸口极具起伏着,因为怒气脸色染上了几分红晕。
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无比生动的神态,慕四少蓦然笑了,笑颜融融中带着三分冷艳,七分嘲讽。
世间人人都带着一个假面,撕破了也没什么不同。
这个女人被最深爱的人抛弃,凭什么可以做到不恨不怨?被他残忍的强暴,怀下他的孩子却凭什么能在他面前淡然处之?又凭什么能那般坦然而温柔的对待他的孩子?
人都是自私且极为脆弱的动物,她更该恨、怨、痛!
“为什么,给我一个必须要我杀人的理由?”
杜若息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也极为隐忍!
“他伤了你儿子,你是他母亲,这份仇当然由你来替他报!不是吗?”
他说的很平静,笑得很优雅,眼瞳中却有着一种揉碎人心,践踏人骨的残虐。
“栖儿没事,我不会杀人的,也不会让孩子们杀人的,你死了这条心。”
杜若息冷冷的睨着他,手脚发寒发冷,心脏痛得窒息,为孩子们拥有这般的父亲而感到悲凉。
“我说过,这由不得你,你们的命都掌控在我的手中,你认为还有跟我讲价的条件!”
慕四少红润的薄唇轻启,身上惊起一股凌厉的杀机。
杜若息被他的杀机骇住,有些呆了呆,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拿来威胁的人,这人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呢?这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人心,只有华丽躯壳的妖物!
“来,我带你去见见那个伤你儿子的人。”
他将她半拖半拥起,带着她一步步朝这个房间的内室走去。
随着越走越近,看着那扇棕色的房门,杜若息隐隐生出逃跑的恐慌来,仿佛里面蛰伏了什么可怕的猛兽。
内室里,唐宴躺在雪白的床上,呆呆的宛若一个活死人,腿上的伤还在流着血,没处理过,他的一双眼睛睁的很大,瞳色极黑,眼白布满了血丝,眼袋红肿有点像哭过的感觉。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他能感觉到,但是他还是没动,眼珠子也没眨一下。
杜若息看见他却是倒吸一口冷气,手脚发冷,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如此狼狈不堪的人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神采奕奕的唐宴!
“唐宴,唐宴……”她扑在他身上,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腿上那抹刺眼的红色,她叫他,唤她,他却仿佛失了灵魂,毫无动静,她顿时回身,睨着慕四少冷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更应该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对你儿子做了什么?”
慕四少半眯着眼,双手插兜,姿态优雅的站在当场,勾起的唇角弧度潋滟。
她的从容,她的淡定,她的温柔,她的傲骨,他会一寸寸将她击碎。
“你想告诉我什么,栖儿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绝不会伤害栖儿!”
杜若息脊背挺的笔直,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着,看着唐宴惨白憔悴的容颜,不自禁想起他往日的倜傥风流,微微酸涩。
唐宴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一滴泪。
他听见脚步声那刻他便知她来了,他千般阻扰都没能挡住那个男人找到她的脚步,他的心犹如被刀一寸寸刮过,被炼焰一点点焚烧,从来没有一种痛痛得让他恨不得死去,他终究还是一输再输,他的眼闭了闭,掩去一身疲惫与沉痛。
“你还真自信,但是实现好像往往都是残酷的,就算你再如何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男人差点炸死你儿子的事实!他……”
慕四少慢慢踱步上前,他的眼紧紧盯着唐宴,修长的手缓缓伸出——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