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微微发堵,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愤怨恨情绪来,心中恨恨的骂:你为什么还不醒,知不知道为了你我撑的好辛苦,我很怕若是一个不小心慕家毁在了我的手里,我要拿什么赔给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大的权力,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权力不需要那么大的富贵,我恨死你了你知道不知道,真的好恨好恨,为什么要把我拉进你的世界,让我懂你,让我一点点的为你沦陷……我恨死你,恨死你了,坏蛋,大坏蛋,为什么还不醒来?
眼眶里的泪水喷涌而出,她头垂的低低的,十指渐渐收拢成拳,脸上神色痛苦挣扎不已。
人前的镇定平淡,压抑到了一定程度让她只有在他面前才敢发泄迸发出来,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她也无错、迷茫、恐慌……她很怕很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她垂头的瞬间,并未发现,慕四少放在床边的左手手指头轻微的动了动,男人的眼睫也轻轻颤动了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哭了一会,心绪渐渐平复下来,杜若息起身去洗水间洗了把脸,端出一盆温水跟毛巾出来,脱掉男人身上的衣服为他擦拭没有被纱布裹住的裸露肌肤,从胸膛到脖颈到脸再到胳膊,她擦的缓慢,动作轻柔,擦到右手手指的那瞬,她的动作微微僵住,看着打了石膏的手,眼里闪过疼惜,这只手伤的比较严重医生说有可能会失去肢体感觉,这对于任何正常人都是很大的打击,对于这么骄傲的男人打击更是巨大的吧。
她擦的格外细致也格外的用力,似乎想要以这样的力道感觉到它内含的力量。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即使擦的皮肤发红手指都没能动一下,更没让她感觉到一丝力量存在。
将他的手放好,她继续为他擦拭其他地方,除了下身她还不敢亲自动手,其他的地方每日都是她亲自擦拭的。
擦完身子,她为他穿上上衣盖好被子,最后看了眼他才转身离去。
“夫人!”
门外除了宫还站着一名男子,叫莫呈,是莫家派来服侍慕四少的,看到他总让杜若息想起莫侍那个绅士的执事。
莫家是慕家的奴仆家族,他们不从事商界政界,家族中的人终其一生都是为慕家而服务,是死忠一族,很得慕家世代掌权人的信任。
杜若息冲他微微颔首后离去。
还未走几步,宫随身携带的手机响起,杜若息停步看着宫掏出手机接听,宫听了会脸色微变然后挂断,“夫人,紧急情况,要请您马上去总部。”
杜若息点头,脸上平淡无波,她的镇定让宫微微心中发酸,夫人明明很柔弱却也强韧的让人心疼。
这段时间,她亲眼见证了她为了少爷跟两位少主的努力与牺牲,这段时间她明显清瘦了下来,她撑的很累。
赶到m国总部,刚踏入执行长办公室,杜若息便察觉到了有些紧致的气氛,更是一眼看到了几个上次会议上看到的旁系族长,tim见到她恭敬地行礼,“夫人!”两个孩子跟青雉都不在。
杜若息微微点头,从容的坐到座椅上坐下,眼神淡扫那几名旁系族长。
沙发上站起一个男人,正是上次那名第一个出声的中年男人,杜若息此刻早已知道他的名字,慕琮琤,一个很有野心的家伙,在慕家算得上蛮有权势的一个旁系。
“你来了正好,也省得我们还找你一趟。”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神微微泛寒。
杜若息在纸上写,笔迹平缓,“找我什么事?”宫为她宣读出来。
“夫人,虽然你是小臻亲定下的妻子有掌权慕家的权力,但是你既然没有能力那就应该退位让贤,让有能力的人掌管,你可知由于你近期签下的那些文件大部分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让慕家损失了近乎五十亿,这五十亿虽然对于慕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毕竟是损失,我们各位族长通过商议,不能让你一错再错下去了,所以联合表决请你退位!”他字字说的铿锵而激越高昂,那神情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坚决捍卫慕家权益的人。
杜若息看着他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波动,她很明确知道那些文件tim跟青雉都经过手才给她签的,绝对不会有什么严重问题存在,这些所谓的严重不过是他们背后做出的手脚。
“慕叔伯,你说那些文件出现了严重问题,那些文件都属于机密文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下笔手坚定一点也不抖,宫为她宣读出来,眼神犀利的望向慕琮琤。
慕琮琤眼色微眯,看不出这个小丫头有点本事,还能如此镇定的点出他的问题所在来,但是他岂是吃素的,他冷冷道:“夫人,出了事情我自然去查了,这点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慕叔伯,既然你调查过了,那我还想问下这些问题是我签署文件之前便有了还是我签署文件之后才出现的呢?”
杜若息再次提出疑问,慕琮琤的眼底有丝裂痕,没想到这个女人能想到这么深去。
他没回答,杜若息淡淡扫了眼他跟那些站起身来的旁系族长,再次写:“如果是之前便有了那确实是我的责任,我退位毫无二话,但是如果是文件签署后出现的那么我定当严查到底,查到谁做的手脚那么绝不手软,废除姓氏逐出慕家清空一切财物,我既然担起这份责任,那么我便会尽心尽力的做好!”
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宫清脆清冷的语音将她话语里的狠绝表现的淋漓尽致。
在场众人皆微微颤了下,眼神有些胆寒,这个女人看上去像个软柿子没想到怎么强硬难捏。
一旁的tim眼神亮了亮,禁不住在心里为杜若息鼓起掌来,夫人这一记实在打得漂亮,尤其最后那句震慑力十足,他方才本来还想给她提个醒,没想到她自己能想到这么多去。
这一场仗杜若息险胜,那几名旁系族长客套了几句灰溜溜的退走。
杜若息看着他们走出门的身影,并没有所谓的喜悦感,只觉得深深的疲惫,这样的斗争让她感觉累,都是同姓一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