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_川南随笔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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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 2)

他们对我说:“爱情是一种阴谋,来自内心最恐惧的深处,它比政客肚子里的阴谋更加危险,因为它美,却是以极端丑陋的形式来演绎的;因为它短命,却偏偏要以天长地久的谎言来包装它;因为它是唯美和唯心主义的诗歌,却要为现实的生活大打折扣;因为它是毒药,却将它注射(就像你们往体内注射可卡因是一个道理)到国色天香的花卉的血脉里;因为它原本属于隐蔽的、遮人耳目的黑夜,可它却一定要以月亮的光明和贞洁来维护它脆弱的面目;它既不是传统,古典,也不是现代,前卫,它只是男女之间一种从生理到心理的形式,可它要么装古典装处女,要么充现代充空前绝后,从而以为是爱的真谛;它原本是一个骗子,却偏偏要以生死相许;它是人类心智、力量、爱与被爱的集大成者和焦点,可它却每每找不到归宿……”

历史是历史自身的囚犯,爱情也是。

(想来,人类的评论是多么的肤浅和无礼。)

川北,一个叫朝天的小镇伸出了深藏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头颅对我说过:“你知道什么叫出路吗?”

是朝天的路吗?

是突破蜀道的诗歌的那条路吗?

是武则天的粉香铁肌曾经在此有过暗示,或者一封还未从历史深处传达出来的诏书?

明月掉在峡谷里了,时间仍在峭壁的栈道上岌岌可危地来去。面对南下的嘉陵江,出路有了,而我能带走一点什么呢?

似乎这里的女人才是女人,但又似乎不是女人。在凤凰楼上,武则天的唯一性不会变成这座太过庸俗的高楼。当川北的热土为中国皇帝的名册上推出武则天的时候,女人正式从“内人”登上了历史舞台,成为真正的文化典型。

武则天是女人的出路吗?她有过大度的指引,而不使自己成为唯一?

女儿节,有时看起来像一个高雅的玩笑,有时是一个太过勉强的仪式,有时,恐怕连武则天本人也会迷惑,只有在这种时候,即皇泽寺的钟声从妖气一般的暮色中传来时,人们才能拥着千多年前的辉煌来怀念一个寂寞的女人,一个曾经使生命感伤而绝望地流逝的皇帝,啊,全部历史、当今的史家和普通的人们都在念叨着的、带着性别歧视的称谓: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可就没有人说,除了你,剩下的都是男皇帝。

是的,普天之下长满坚硬胡须的男人仍然是她的对手,敌人,宠臣和决定者。她的唯一性最终并没有给她出路,在她退位时,她无奈地叹息:世界毕竟是男人的,终究也是男人的!

女儿节,能不能归返一个川北女子的真身?

武则天,她是不是真的说过那句话?

“我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都渴望被男人恭维为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武则天是唯一的。她的唯一性证明了性别歧视是一个永恒的人性问题,也说明即使到了今天,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

可笑的是,这种不平等不完全是由男人和男人主控的世俗世界造成的,很大程度上是由女人自己造成的。

也许,女人母性的伟大,恰很可能是因为她们被看成是弱者,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弱者之后,她们做出的极不甘心的抗争,以及在天性光辉照耀下的极端慈爱的行为。

第十卷第四章

峨眉山上,我寻找佛一样寻找着一弯冷月,渴望它映入我渴极了的心田。

对植物学浓厚的兴趣到了这儿便荡然无存了。拦住旅人去路,百般乞食的快活顽皮猴子,却也正是世人嘴脸的翻版,难怪人们会在这儿和猴子们亲若骨肉,粘若爱侣。这不仅仅在于人是由猴子变来的。

听到琴蛙的音乐,我感伤地坐了半个夜晚。

给珙桐一个吻,吻出因太过纯洁而带来的孤寂。

我望着坐在滑竿里的张牙舞爪、大呼小叫的人们,感慨良久,是啊,即使一个出身卑微、一钱不值的草民,都有凌驾于人之上的狂乱心思。所以,人类的右心室里如果装的是财迷的话,左心室里必定是官迷。

面对逼入眼帘的秀丽的翠、怪异的山石、漂泊的迷雾和淙淙流泉,我因只能观望而不能切入不能拥有而嗟呀不已。

对日出我没有兴趣。这与我厌恶早起,厌恶清晨有绝对的关系,但不是唯一的关系。金顶昂贵的饮食起居就因为它是万神仰视的金顶,凡人垂涎的金顶,也因为它独揽日出之壮美与佛光的清冷玄秘。可我却不以为然。

但冲着佛光,我早起。

见到了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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